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足知荣辱。只要家家日能过得殷实，谁又会这等非人之事？”徐君站起，从一旁的椅上提起了郑无疾的褡裢，拿了那两颗染得红彤彤的喜。

    “你说得对，因为今年老百姓的日稍微好过些，便都对朝廷恩德。”郑无疾慨叹一声，“有位八十岁的老人家拉着我的手，让我摸他上的新棉袍，说他都有七八年没穿过新衣裳了。

    不是儿女不孝，实在是家家的日都太，累死累活也仅能糊。”

    郑无疾是到了乡间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民生疾苦。他好歹于没落的勋爵人家，便是落魄也比这里的老百姓家境好得多得多。

    他以前从不知清煮烂菜叶已经算是味，十五六岁的姑娘家连囫囵衣裳都没有。

    更有那生病却看不起，只能挨着的。

    还有为了活去不惜卖儿卖女，甚至把老婆押去的。

    这还不是最惨的，因为还没有闹饥荒。

    一旦闹了饥荒，便是吃树草都吃不饱。

    “君，你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从咱们来到这里，你便同我说要开挖河渠，兴修利。

    这里的老百姓说，几乎每十年总要有一场大灾，或旱灾或洪。

    可如今河挖通了，这两灾必然可消减不少。

    百姓可凭此溉漕运，又能久获利。真可以说一举数得。”

    “你想来的以工代赈的法也好得很，明年还有不少活儿要，各河堤两岸都要树，以固土。”徐君说，“待到明年河网通了，这些商人地主们也一样获利，怨言就更少了。”

    “朝廷拨来的那一半工钱，这两天也要发去了。老百姓能过个年了。”郑无疾了脚，一个小丫来将洗脚端去了。

    徐君看他坐在烛火旁边，一双眸竟然比烛光还要亮。

    脸上的神喜悦又不乏刚毅，和最初那个浪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郑无疾走过去，张开怀抱把徐君搂了，“这些日我忙于公事，实在冷落你了。”

    他是真心觉得抱歉，徐君现在已经怀有四五个月的，行动渐渐不便。

    而自己每天从早忙到晚，只有晚上睡前这一会儿，两个人能说上几句话。

    “我觉得你这样甚好，我以前不敢如此奢望。”徐君在郑无疾怀里抬起，“我从未跟你说过，实则也为同任何人说过，包括阿和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