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着一把算盘，一本账本，以及一个棋盘。

    那盘国际象棋已经很旧了，棋盘边缘标着的字母与数字都已经褪了，木质棋泛着陈旧泽。林鹤知一个人坐在黑棋那一侧，自己和自己棋。

    他见有人来了，收了钱，懒洋洋地在本上记了名字与金额，半句话都没和对方说，又一心扑在了自己的棋盘上。

    庞云帅倒也没有打扰他，而是站在一旁看着。

    男人穿了一洗旧了的褐僧袍，袖微微撩起，右手手腕上的小檀木珠，缠着腕骨饶了几圈，刀疤清晰可见。无数金小佛像在墙上排列着，灯火彻夜不息，远远看去像一片金的佛光海，庞云帅的目光落在林鹤知上，在微微闪烁的金光，执棋的人看起来是那样专注。

    林鹤知一开始得不快，虽说棋来回纵横，但很一段时间，黑白双方都没有损。一切都是从白的象吃了黑的开始的，接来的每一步双方都在换，林鹤知的手快得令人缭，棋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密集，风卷残云间，本来密密麻麻的棋盘只剩寥寥几，直接最后的残局——和了。

    林鹤知见庞云帅一直盯着自己看，这才懒洋洋地抬起。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汇，他嘴角微微一勾：“会棋吗？”

    庞云帅有些尴尬地笑笑：“稍微会一。”

    林鹤知嘴角的笑意越，摊开掌心，了一个“请”的姿势：“来一局？”

    庞云帅挑了挑眉，最后还是拉了张椅在林鹤知面前坐了来。

    很快，林鹤知便发现，庞云帅所谓的“稍微会一”着实有些谦虚。他棋速度不快，但每一步得走都非常缜密，基本不会现因为心而丢的新人错误。林鹤知偶尔故意设局，拿蝇小利当成诱饵，庞云帅总是会思考很久，但还是欣然接受，不过，林鹤知并没有接上“杀|招”，时不时卖破绽给他，倒显得两个人有来有回。

    看着天渐暗，放平时大殿已经落锁了，但钥匙在林鹤知手里，他不走，也没人急着来关门。

    庞云帅有些好奇：“你平时总是一个人在这里棋么？”

    “一个人多少有些无趣，”林鹤知又落了一，抬兴趣盎然地看了庞云帅一，底的笑意似乎意有所指，“要棋逢对手才有意思，不是吗，庞先生。”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林鹤知说施主手阔绰，看着就像有钱人，怎么就来寺里修行了。

    庞云帅也不忌讳自己的份，直言自己老婆离家走了，还把事闹大，他不得已，只能躲到寺庙里来求个清净。

    林鹤知一脸同的模样：“您和她吵什么呀，吵这么厉害，都直接离家走了。”

    “嗐，说来你可能不信，都是些蒜的小事。”庞云帅落了一，答，“我在市中心有个小公寓，当时装修就了不少钱，结果现在她又突然想换个装修，把一面墙打通。我看那客厅漂亮得很，全砸了重装少说也要几十万，这白冤枉钱呐您说是不？”

    “然后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拎包就走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上哪儿都找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