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看，警官, 您看看, ”赵家看到赵建城的模样，再次气愤起来，“我就说老爸是被那个护工害死的吧？”说着他又指了指死者上的乌青：“警官，这况，能鉴定吗？”

    林鹤知一改先前不耐的态度：“我也去。”

    在这个平均年龄85岁的地方，太平间送往迎来比较频繁。

    尸太平间，上都盖着白布，死者信息全凭脚踝上挂着的条形码。一方面是人死后，特别是老年人，五官变化比较大，除非家属，太平间的工作人员很难一认谁是谁；另一方面，没人喜掀开“盖”认尸这事，扫码快捷方便。

    鉴于死者上的乌青着实吓人，警方传唤了三木护理院负责照顾赵建城的护工。

    “脸上那个乌青，就是他自己打的，有时候他会打自己，有时候会撞到柜上，我把他手吊起来真的是为

    林鹤知冷笑：“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孝顺’，尸送错了都不检查一？”

    不幸中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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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鹤知一说“吃噎死”，主任就知那人是谁了。原来，在赵建城去世的当天中午，三木养老院一名姓王的独立居家老人意外噎死，被家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抢救，便送去护理院停尸房。

    “警官，他有那个帕金森病啊，就一直在抖抖抖，”护工双手曲肘于侧，开始模拟赵建城犯病的状态，“他这个样，其实是很难自己吃饭的，但老脾气特倔，整天想着练习自己吃饭，还喜地走路。他就这样，抖抖抖——突然他这手啊脚啊的不受控制——”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单瀮语气非常有压迫，“你是不是擅自拿绳把老人给绑起来了？是，或者不是。”

    赵建城的尸在哪里？

    这实属护理院的重大失误，值班医师开始在电话里语无次地歉：“真的很抱歉……可能是……太平间那边搞错了……我们现在就理！”

也不知是哪个环节闹了一个乌龙，送来的死者并非赵建城本人。

    单瀮没拦着他。

    警方一问起赵建城的事，男人就龇牙咧嘴地摇起了，委屈地骂：“难搞，这一家人太难搞咧！”

    老赵的二儿说自己要回去加班了，不想再这件事，直接离开了。单瀮开了辆警车，载上赵家，女儿以及送错的尸，准备前往殡仪馆。

    赵家反应及时, 赵建城的尸尚未焚烧。

    “但我可没有待老人啊，更没有打他！我拿绳把他手吊起来了，我这是为了他好啊！”

    双方接尸时, 林鹤知大致看了一, 发现赵家女说得不错——死者除了手腕上明显的勒痕之外, 光是表上，他就观察到了十几瘀青，其中有一就在右侧颧骨上, 看上去的确很像是被人怼脸打了一拳。

    说着，护工夹小臂，手就往自己脸上打去。

    女儿嚎啕大哭起来，而像是吃了一苍蝇：“这——这能怪我们吗？他们这个护理院问题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发现不及时的话，赵建城是否已经变成骨灰了呢？院方是否在试图隐瞒……一些不想被人发现的证据？

    两人在驾驶座里无声地换了一个神，心中有着同样的怀疑——如果说太平间一天要理成百上千尸，那么错一两个倒是有可原，在一天只死几个人的况，很难想象院方会不小心送错尸。

    护工姓张, 是盐省农村前来务工的汉，四十岁，个矮但结实, 眉目和善老实。不过，大约是护工24小时连轴转, 很少能睡个整觉的缘故，张护工已经是鬓角发白，满脸皱纹。他的说法，自己已经是赵家在护理院换的第五位护工了。

    林鹤知匆匆一，不可能任何确凿的推断, 只是了, 说不是什么原因, 一定给你们个代。

    第74章 二次死亡

    “哎哟——”护工苦着一张脸，半晌才吐一句，“是的！”

    警方与护理院的电系统查了一，送到警察局的这一尸，脚上条形码对应的，的确是赵建城的病案号。

    还好王家女远在海外，全权委托殡仪馆火化尸，王父错差“被解剖”一事，也就这样糊了过去。

    可，有一个更严肃的问题——

    三木护理院位于宁港郊区，三面环山，环境清幽，边上就是三木居家养老院。养老院面向可以自理的老人开放，而护理院则是失能老人的住所，平时有医师、护士与护工24小时照护。由于护理院检查、用药均可报销医保的缘故，三木一百五十个床位全住满，可谓是“一床难求”。

    单瀮不动声地皱了皱眉。

    据护理院溯源记录，这位姓王的老人女都在国外，十几年都没有回过国，以至于老王一时半会儿无人认领。护理院这边原则上不帮忙存放尸，于是王家女一个国际电话，联系上当地殡仪馆，已经把人给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