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一只兔，心里都不好过，津哥杀那些人的时候，心里又是什么滋味？

    “……”

    “你受了伤，该好好休息。”卿晏说，“我们换换，我去外间。”

    “那你呢？”

    “还有十日，便到立。”

    卿晏突然不知该如何接这句话，好半晌，才“嗯”了一声，他扭看向窗外，树梢上的冰凌不知何时悄然化了，珠凝聚成形，啪嗒啪嗒地向滴落。

    在医院彻夜陪床，也没有陪到一张床上去的。

    诚然是如此。卿晏愣了一，为对方提议的方案而到略微惊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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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晏不禁想起了津哥所说的杀孽。

    诚然也是如此。卿晏说：“我晚上不会睡太死，你有什么需要叫我一声就行。”

浮起。

    被这神看着，卿晏突然觉得不自在，他倏地撇开，觉自己得赶说什么缓解尴尬，他：“津哥，今晚你睡床上吧。”

    “十日。”津哥忽然说。

    卿晏把雪兔拎回小屋，心颇有些复杂。

    沉默须臾，津哥没再提什么异议，算是默认了这个方案。卿晏转开脸，换了个话题，说：“最近北原没有之前那么冷了，天应该快到了吧。”

    津哥：“在北原住得久了，自然就知了。”

    除了练剑，卿晏还每天都去打猎。除了第一日是捡漏的，其他时间他都是靠自己实力吃上的。

    第40章

    雪兔的红睛已经没了光彩, 他抓着兔耳朵, 能觉兔的温在一一失, 变得冰冷僵。

    他这么自觉，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在这山里没有电产品, 没有别的娱乐，他不去练剑, 就只能整天待在小屋里, 闷都要闷死了。

    兔兔很可, 兔兔很好吃。那红睛在雪地里分外鲜明，小嘴一动一动的, 咀嚼的速度很快,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仿佛能听到咔哧咔哧的声音。卿晏动剑诀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 再回神定睛一看时, 兔兔已经被覆地剑钉在石上了。

    之前卿晏从没杀伤过任何一个活, 雪桩、雪阵, 哪怕是会动会耍小脾气的雪人，都不是真正的活, 而这一次是来真的。覆地剑第一次见血开刃, 杀了一只正在吃草的雪兔。

    要是冷，他可以自己再给自己个炭盆烤烤。

    因为津哥受伤的缘故, 卿晏彻底没了指导练剑的老师，好像学校放了寒暑假似的。但他不是那一没了老师监督就放纵疯狂的学生，卿晏自律, 每天都去雪阵自己练习。

    津哥忽然：“这张床可以睡得两个人。”

    山中无甲，寒尽不知年。卿晏只知跟着北行的队离开千鹤门的时候大约是冬日，这么时间过去了，也没计算过究竟过去了多少天，不知日什么时候到来，在这山之中，也无历书可以查看，只能凭借温度和变化猜测。

    卿晏抬，看到一张没有表的脸：“嗯？”

    卿晏叹：“你连这个都知啊。”

    不得而知，但卿晏觉得肯定不会是快意。虽然津哥一贯面无表，但他每次提起“杀孽”的时候，语气总是低沉的，虽

    “我没关系的。”卿晏摇摇，“我现在没那么怕冷了。而且，我刚才会生火诀了，刚才炖汤就是这么生的火。”

    津哥挑了挑眉，问：“你不是要照顾我？”

    一个人，要杀多少人，才会被称为“孽”？才会让天都震怒，降神罚天谴？

    津哥：“外冷。”

    亲手夺去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这滋味不好受。哪怕是平日天天吃，并无什么泛滥过度的慈悲之心，但和亲手杀生还是有很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