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既意味，却也轻佻骨，两个成年的大男人，装不来纯洁懵懂，白皙的耳朵尖儿可见地染上一层薄红。

    回程的路途似乎好漫，那样一个小曲过后，某自欺欺人的平衡被打破，一些隐而不发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东西被掀开曝晒，已经无法视而不见。

    路程过半，谭女士在微信上询问唐纨的相亲度，他如实回过去：格不合适。

    电话很快就打了来。

    知莫若母，谭女士一上来就直截了当地把他的小心思戳穿：“唐唐，你是不是压就没跟人家见面呀？”

    唐纨咳嗽一声，侧过虚掩着收声，了语调：“妈，我真的见过了。”

    他难得撒，是自打离家后就不曾现过的光景，谭女士错愕之余，分外招架不住，即便他拒不承认，却也拿小儿一办法都没有。

    便只好惋惜：“可妈妈看这姑娘跟你的呀，人家是有编制的大学老师，工作稳定，相斯斯文文，父母又都是本地人，这么优秀的女孩都不合适，那你到底喜什么样的呢？”

    此刻正值午后两三的光景，骤雨初歇，天边泛着青，黛积雨云织成一片，坠在泥森林筑就的城市上空，像山画里无意间挥的笔。

    喜什么样的？

    唐纨眸光闪烁，轻声撒了个谎：“不知。”

    “你这孩，”谭女士说不得骂不得，也只好把话题暂且搁，自我安：“唉，算了，这事还是要看缘分，求不来的呀……”

    唐纨暗暗松了气，“嗯。”

    “那你几时回家？妈妈晚上炖汤给你喝。”

    “我晚上——”他微妙地顿了一瞬，接着说：“——还有别的事，就不回去了。”

    收了线，耳边即刻响起贺准带着笑的调侃，故意问：“别的事是什么事？”

    唐纨偏看他一，如实相告：“我约了人一起吃晚饭。”

    “哦，这样啊。”贺准神如常，似乎对他的话无动于衷，指尖在方向盘上悠闲地敲了两：“那用不用我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