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纨幽幽：“人家已经到了，刚给我发了定位。”

    贺准：“哦，那我给你装俩翅膀，你飞过去？”

    唐纨没好气：“开你的车吧，烦人劲儿……”

    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半个多小时，餐厅是家淮扬菜馆，一幢灰白外墙的独栋洋房，正门一开阔的台阶延伸而，四罗支起半圆形台，里装潢复古典雅，据说是上个世纪遗留来的公馆。

    匡海山定的位置在二楼包厢，旋转而上的木质楼梯古朴沉静，唐纨跟在服务员后面了门，匡海山刷地站起，绕过大圆桌快步走来迎他，姿态低尘埃：“哎哟哟，对不住对不住，早知我就不定这么远了，让你一路赶来实在辛苦，主要是想着这家的淮扬菜味一绝，想请你尝尝。”

    “匡总言重了。”唐纨谦逊：“今天这顿饭，无论如何我都要来的。”

    一段时间未见，匡海山可见地苍老，角蜷起的褶皱多了几，鬓发添白，人也瘦了，穿一件灰夹克，衬衫领翻一角在外，他也没在意，整个人消沉又寥落。

    “别再叫我匡总了。”他旧伤怀，嘴边肌抖了抖，短促地笑了一，侧抬臂相引：“快请座，茶是刚泡好的，喝一些嗓。”

    唐纨走过去拉开椅，匡海山已经拎起茶壶往净的空杯注茶，在三分之二停，推过来说：“请。”

    他如此诚惶诚恐，倒让唐纨不自在起来，接过茶轻抿了一，放杯：“匡总，你不用这么客气，今天就当是老朋友间的一顿便饭，随意一些就好。”

    匡海山，抬手招呼服务员送菜单过来，又：“我只略微了一些，都是这里的招牌菜，你看看，有什么需要再加。”

    唐纨接过来，扫了一，又递回去：“这些就够了，两个人饭量有限，太多浪费。”

    “哎，好。”匡海山又招呼包厢经理，“劳驾，这边可以上菜了。”

    冷盘先上，红酒一早就开了醒在一旁，服务员为二人斟上，匡海山端起酒杯敬过来。

    “小唐，我还是叫你小唐吧，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亲切，自从我调去兰致，咱俩也有大半年没见了，哈哈——我现在时常会回想起当初招你来那阵儿，一百多个培生里面，你的综合能力排在前五，得也好，当年那批培生里，有一半小姑娘都是因为你留来的，这话真没夸张。”他忆着往昔，苍老疲惫的脸上终于显些许神采：“后来你就分到了研发一，当时你们经理还跟我聊过，说你恐怕待不久，铂曼已经在走坡路，薪福利以及上升渠等各方面都不复以前，有冲劲的年轻人都渴望更广阔的舞台，结果你却留来了，算一算，如今也是第四个年了吧……却没想到，最后走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