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净得有一米八六，站在一米六几的顾云合前边跟堵墙似的。

    “你这簸箕坏的。”他开。

    顾云合一顿，侧过去看了看自己的簸箕，接那里有个明显的断痕，倒还真是坏的。

    不过好的也罢坏的也罢，她现在就想搞快离开这里。

    她也没说要回去换一个簸箕，就这样垂着，闷闷地站在男人跟前，个发，沉默着叫男人让路。

    周惮垂眸低笑，继而抬看她：“又装哑了？”

    他是在暗示上次甜品店顾云合装哑被他拆穿的事。

    “……”

    顾云合抖了，知今天自己不声这人是没打算让路了。

    她吱声，语气里带着倔：“坏的也能用。”然后抬看着周惮，“还有，这位同学，麻烦让一。”

    又是“这位同学”。

    小树林里是，这次遇见也是这样称呼他。

    周惮不信她是真认不得自己。

    他跟没听到她最后一句话似的，喊她名字：“顾云合。”

    自己名字从男人中说的瞬间，顾云合没由来的心一悸，睫猛的颤了。

    男人低来看她，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喃喃：“顾云合，哪个云、哪个合？”

    两人一距离拉得很近，顾云合听得男人发声时腔的震声。

    她倒退了几步，又垂眸装哑不吭声了。

    一话都不想和这个人多说。

    周惮瞧着她这副装哑的小鹌鹑模样就想笑。

    他耸了耸肩，吊儿郎当地看她，底还闪着戏谑的光，换了个问题问：“那知我叫什么吗？”

    “不知。”顾云合声音有闷，她顿了几秒，又补充了句，“也不想知。”

    “行。”周惮了，然后侧让开了路。

    这人这会儿又变成文质彬彬的绅士模样了。

    顾云合没疑心，还以为男人就真的让路肯放她走了。

    她抬脚准备往外走。

    ——一秒天旋地转。

    她被人拦腰提着坐到了后边的桌上面。

    “啊！”

    杂室里的桌椅都是报废修不了的，几个几个叠在一起，摞得老。

    顾云合这一脚心离地，坐在了一张叠在几张烂椅的桌上面，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能倒去一样。

    她耳一吓得通红，重心不稳，意识掌住面前男人的肩，想也没想便嗔骂了声，“周惮！”

    面前男人笑得肩膀连带着腔直抖。

    他坏笑：“原来知我名字是什么啊。”

    这顾云合坐在叠着的桌上，两人视线勉能平齐。

    周惮笑得一脸混球样，看着她，桃底是弥漫开来的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