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顾父一如既往对她笑得灿烂。

    顾云合找了个东西垫着坐来。

    明明全得脏兮兮地咬牙撑了一路。

    明明说好要笑着来见父亲。

    明明在心里告诫过自己顾云合你不准哭。

    在看见父亲照片这一刻，她还是抑制不住地红了眶。

    “爸爸。”

    她声线颤抖着喊了一声，泪跟着就夺眶而。

    暮四沉，天地间像是座大的黑囚笼，沉沉地压来。

    昏暗无人的山，只余女孩带着哭腔的低语。

    “我有好好在吃饭睡觉，也有好好在学习，绩在我们专业一直是第一名……”

    “和周围人相也很好，我们学院一个叫辜闵之的老师很喜我，还有一位意大利的老师也是……”

    “你叮嘱过我要照顾好妈妈和弟弟，我也在尽力去了，即使妈妈还是更喜顾云昌……”

    唠唠叨叨半天，顾云合哭得睛涩涩的。

    把一切都说来以后她终于好受了一，抬手睛，看了一墓碑上的顾父：“你不准笑我哭啊。”

    “爸爸。”她用力了鼻，又小声。

    “我谈恋了。”

    “他叫周惮，在我们学校里是个声名远扬的坏。”

    “但他对我好的，给我买药，陪我在图书馆自习，带我在宁圳到玩……我很喜他。”

    最后一张纸钱在盆中燃烧殆尽，烟尘丝丝缕缕向上飘，慢慢到无边的夜中。

    顾云合垂。

    “他很好……好到，让我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一直都明白的。

    她在清醒地沦陷。

    又不知说了多久，顾云合终于站了起来。

    久坐的缘故让她有麻，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

    顾父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她。

    “就说这么多。”她拍了拍沾着灰的手，冲顾父比了个再见的手势，“明年您生日我再来看您，到时候妈妈和弟弟应该也会来的。”

    顾云合慢慢走山。

    走到山脚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来，只有保安室还亮着暗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