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不是会说这话这事的人，可偏偏她总能一鸣惊人带给他惊喜。

    那天在车上，他是喝得醉了些，在问她要不要跟自己上楼上时已经好了被她一掌扇到脸上的准备，可谁知峰回路转。而今又是这样，他还在绞尽脑怎么跟她发展去，她就给他指明了路，他料想是她一时冲动料想她会反悔，但他绝对不能给她机会。

    “睡完了人不留就算了钱也不给？”他走电梯里，将她禁锢在角落里。

    这，章若卿倒是被问得哑了声，衣袋里找手机，翻开他的聊天界面，发了个 200 的红包，问：“够吗？”

    方聿瞄到，冷哼一声。

    她就再发了两百。

    “四百多不吉利，你再来一百。”

    她就又发了一百，还不??x?忘挖苦一句：“想不到方总是靠这事发的家。”

    他笑了一，也不跟她计较。

    电梯门正好开了，章若卿从隙中想要挤去，又被他拦了回去，顺手将电梯门阖上，了上行，35 楼。

    “你嘛？”她终于像是被惹急了。

    短短几次相来，方聿发现章若卿这人很有意思，看似淡然冷漠，有自己的原则，但实际上却被它所累，活得很拧不松弛，常常是在自己的原则里跟自己较劲，老想打破它但总缺少那么一勇气。他想今天她能对自己说次继续那句话，应该也是经历了心痛苦的挣扎，像一只藏在茧中的蝶，终于伸一双角试探地望一望四周。

    “车钥匙忘带了，”他牵起她手腕，往电梯外走去，“为这句‘次继续’，我也得将您安安妥妥送回家。”

    第6章 你在哪，我去接你

    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是章若卿一次叛逆，违背章淑嘉的意愿去了省外一所校。

    那年试题剑走偏锋，许多考生发挥失常，章若卿尤为严重，只将将过了一本线。

    记得她坐在电脑前，忐忑输准考证和密码，章淑嘉就站在她后，呼来去的空气都是凝滞的。

    分数弹来的时候章若卿懵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屏幕上的分数，章淑嘉照着她的右耳就是一掌，她从椅上跌落来，耳畔嗡嗡，刹时回想起之前有许多相似的场景：

    “…这么简单的一题你都不会，上课没有听讲吗？”

    “…手机是方便我联系你的，不是用来和男生发这不知羞耻的短信的。”

    “…给你买新衣服不是让你穿去学校招摇的，明天上学就换回校服。”

    她以为她成年了就脱离小时候在她底算不计算题，不由分说被一耳光伺候的境，然而她在那一刻才明白那一耳光不会因为年岁渐而消失，反而会越来越重。

    在上传志愿的那最后一秒，她趁章淑嘉不注意，偷偷改了志愿。她一次这么不顾一切，觉得这是唯一也是最后一次她能逃离章淑嘉，逃离这个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