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好久没有这么闹过了，他妈常年在国外，他小姨也有自己家，也就是这一阵丑丑在这边有工作还能经常陪我，才显得闹些。”

    “丑丑是他的小名吗？”

    “喔唷，”阿婆掩住，眯笑，“说漏了，他告诉我千万别在外人面前叫他小名。不过，你没关系，阿婆不当你是外人……小时候他不会写‘聿’字，自己给自己改的，等后来识字，别提多后悔，小嘴一撅，怪我们不提醒他，还说自己要是变丑了不帅了可怎么办。他外公听了这话，抄起我的尺满院追他，说男孩要有本事，光一张脸有什么用。你说是不是？”

    “是。”她还在想这个名字可真可，迷迷糊糊回了一个“是”。

    “咦，是什么？是他阿公说得对还是他得帅？”阿婆眉开笑。

    而章若卿被她突然问住，好半天说不话来，只假装还在看那一张张照片。

    饭厅那边，菜陆续上桌，周奕过来请他们过去吃饭，五人围一张八仙桌坐，周奕说：“我们是三个臭匠个诸葛亮，菜不一定好吃，但一定能吃，锅前都让丑丑试过‘毒’了。”

    “妈——”方聿声打断，都千叮咛万嘱咐别叫他丑丑。

    周奕立刻改，“哦，不对，是聿试过了，他说可以吃。”

    “动筷吧，”阿婆说，给章若卿碗里拣一块熏鱼，“小卿不算客，她才跟我说她跟丑丑认识。”

    “哎哟，”秦霏筷顿住，夸张张大嘴，“认识啊？怎么认识的？”

    阿婆嫌她声音太大，皱眉，“不言寝不语，忘了？让小卿好好吃饭。”

    阿婆家的饭桌上的确不语，让章若卿省去要解释她和方聿关系的烦恼。虽然是这样安静的氛围，可是一也不冷清，因为每个人都清楚的知彼此的喜好，比如阿婆吃鱼却睛不大好，方聿会帮她剔除鱼刺再把鱼放她碗中，比如周奕喜素，那碟青菜就搁在她前，比如秦霏嗜辣，虽然每菜都没加辣椒，可周奕专门给她了一个专属辣碟。他们在意并且尊重彼此的喜好，是一多年相留??x?的默契和家人不用言说的意。

    她突然觉得这顿饭吃得很舒心。

    饭后，因为要送阿婆回医院，章若卿便没再久留。

    “让丑丑送你。”秦阿婆牵起她的手，不让她自己走路回去，“等会她们收拾完，秦霏开车送我，一样的。”

    “上车吧。”他帮她拉开门，这还是今晚他正儿八经跟她说的第二句话。

    章若卿没再推辞。

    车上很安静，方聿问了她地址后就一直沉默开车，她借着窗外的夜，悄悄观察印在车窗上的他。

    她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细细算来，他们也有将近五个月没见过面。说来也是奇怪，有心想要见谁的时候，天南海北的都能见到；一旦不想见谁的时候，就算是门对门，估计也难碰上一面。

    这不就是他们。银行和阿婆家相隔这样近，他们竟然一面都未曾遇见。

    直到车停在她家楼，她打开车门，回对他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