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替她决定，额是似乎沁细细的一层薄汗，他甚至没敢抬手抹掉，生怕就这么一瞬间打破前的平衡，他和她一间仅存的那么一平衡。

    “好。”章若卿答应，“不仅仅是一顿早餐，我和招娣还要谢谢你帮她爸爸解决了床位，谢谢……真的。”

    方聿沉默了好一会，“我们之间，就只能这样了吗？”

    就只能这样了……可是到底应该怎么章若卿自己也很矛盾。如果定决心到此为止，她也不至于昨晚失眠；可是如果重修旧好，横梗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依旧没有改变，她患得患失而且她并不认为自己是那个能让他降落的人。

    “我不知。”章若卿坦然，“和你在一起就像是吃到了一颗心心念念很久但过期了的糖，我一面品尝它的甜，一面如鲠在。它很甜，真的，但遗憾的是，它过期了。”

    “我现在想的是我周末要回家，因为好久没有见到我妈，我突然有些想她，我也后悔跟她吵架，所以要记得买她吃的果回去赔罪。个月我有场重要的考试，关系到我的职业规划，我终于定决心要走我那小小的一亩三分地，可是最近都没有好好看书，计划表度落我要往前赶赶……还有老城区开了一家新菜馆，招娣和嫣然没去过，我们三好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一定要不醉不休一次。”

    她一字一句细细数来，发现真的有好些待办事项，一个一个完成打上勾，一定会很满足，“我想说的是，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终于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生活，像以前一直向往的那样，不再呆在茧里，自己的舒适区，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里的舒适区。我到了，最重要的是，我过得很充实……”

    方聿垂手，因为一直握住方向盘的手有些发僵，“可是，上呢？你从你的茧里走来了吗？”

    他一针见血，将她问到哑无言。

    最后，两人都沉默没有再开，他解开车锁，让她车。

    章若卿站在原地，看车钻过羊小巷，直至消失不见。

    她承认，遇到他，她有那么一刻又想要躲回茧里。

    那天以后，方聿像人间蒸发一般。

    有好几次她去医院，明明只隔了一层楼，可她一直没有再碰见他。有时候阿婆知??x?她也在医院，会和她在小坛边走一走，还会把周奕炖的各类滋补的汤分一份给她，心疼她没几天都瘦了一圈。

    秦阿婆院那一天，周奕和秦霏都在唯独没有方聿。办完院手续，她送阿婆走医院的时候，阿婆叮嘱她等忙过这一阵，一定要去家里吃饭。

    “阿婆给你拿手菜……你别敷衍我，说来就一定要来，反正我知你工作单位，我去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