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转成绿灯，后面的车急切鸣笛，方聿踩油门。车开了地库，他没着急车，静静等待她回应。

    “也不能全怪我，你那幅画能买我一公寓，我不放心留在那。而且这哪是狠，是为你着想。”她绞尽脑辩驳。

    “我突然就想到，去年冬天，你带我去吃和饭那天，我站在家属院门，本来因为跟我妈的争吵闷闷不乐，可看到你的车灯照亮我脚一片黑暗时，之前的那些不愉快竟然被一扫而空。我一次觉得我在这座城市里还有所期待，不再是浑浑噩噩过一天算一天，因为我见到了中学时暗恋很久的人，还很奇妙的跟他开始一段关系。”

    “所以，我想要享受当，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是快乐的，而快乐又太难了，我为什么要放弃而不是继续走一步赚一步呢？你以前总是三个月换一位女朋友，但我们在一起超过了半年，我应该有这样的自信，你非我不可，是吧？方聿？”

    “…”

    章若卿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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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聿轻轻抬手，将她脸上落的泪拭。

    “你怎么还在这？”

    “是是是，您说什么都对。那请问，现在您要去哪？”

    “我可是有原则的，普通女朋友不单独我家门。”

    他似乎睡得很沉很沉，过了好一会才转醒，睁开双看见窗外的人，瞳孔从涣散到聚焦的短短几秒，笑意也从嘴角蔓延开来。

    章若卿目睹这一切，她知这仅仅是冰山一角。而更多的，比如那晚，在台上的防盗网还没有装上的那晚，她双已经悬空的那晚……

    方聿环住她，将她拥怀里，说：“是，我非你不可。谢谢你同意重新和我在一起，希望你能像里奥

    “你家。”

    她很愧疚，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当得真不称职。同时也十分庆幸，为章淑嘉到庆幸，在最绝望的时候，有人陪伴旁。

    她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业前一阵提醒他说收到了几个大包裹，“你是不是把我的画给我寄来了。”

    方聿算是甘拜风，“你可真狠！”

    她再次确认，这一次更加笃定：“你是非我不可。”

    章若卿这次发现，他的睛是好看的，廓狭微微上翘，而神是可以用纯净形容的，因为她清晰地看见了他中的自己。

    这次，她又摇。

    他格外有耐心，心想算跟她在这里耗一晚上，他都愿意。

    “我不自信，我躲在茧里，我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只会短暂汇，我一直认为我们不可能、我们走不远，我抱着走一步赚一步的心态和你相。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如果有一天我也跟我妈一样，觉得人生无望，连双脚迈台半悬在空中都不害怕，到那时候，我想我唯一后悔的大概就是没有选择和你在一起。”

    是的，尘埃落定的雀跃。

    章若卿走家属院，看见方聿那辆熟悉的车正停在路边。车灯没亮，她也看不清究竟里有没有人，只好走过去。

里油烟机的声音太吵，吵到她捂住耳朵神经崩溃。

    这短短半天，章若卿都几度于崩溃的边缘，想哭想跟她一起大喊大叫，无助、失落、恐惧，负面绪织在一起，压得她快要不过气。她连一天都持不去，而岑岐却持了这么多个月。

    幸好是红灯，不然他听到她这话准保要踩个急刹，他偏过，看住她睛，认真地问：“真的？”

    “嗯。”

    “你妈真把你赶来了？”

    “不太放心你。”方聿打开车门让她坐来，探借车的灯光仔细瞧她，才问：“还好吗？”

    “那天，你不是让我好好想想，”隔了好久，她才开，“你也问过我，我有没有从的茧里走来。其实，我一直都没有走来，只是在逃避。我不去想你，不去回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可是今天，看到你睡在车里，你明明是那么一个讲究的人，连我一米八的床都嫌不舒服的人，可因为我，你竟然睡在车里。”

    章若卿在心里重复一遍，轻轻敲了敲车窗。

    车窗半开，透过那小小的隙她看见他阖靠在座椅上，说不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这觉十分熟悉，跟去年冬天，他说要来接自己，看见他的车灯将这一片黑暗照亮为自己而来，那尘埃落定的雀跃。

    “不止，还有你的衣服鞋、成护肤品……哦，对，还有你的鞋。”

    方聿没再问去，调转车，上了主路，准备往她家的方向看去。章若卿看见中控屏幕上的导航，提醒：“我的房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