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妈，我们什么时候也去拍一张合照

    葬礼结束后，章若卿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去李瑛房间，将章淑嘉准备的礼，一一给她。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面，但也许这就是血缘的关系，章若卿对小姑姑有莫名的亲切。

    李瑛接过她的礼，说：“我们是一家人，还这么客气什么。”

    “我妈她临时有事来不了，这是她一心意，小姑姑要是不收，我回去就无法差啦。”章若卿让她千万别客气。

    李瑛拍拍她手背，想起一些旧事。

    哥哥离世那年她刚生凡，就没有赶去他的葬礼，这么多年，她一直愧疚。因为从小她和哥哥关系就亲近，他待她极好，有好吃的总会与她分享，教她认字，还告诉她要好好念书。他考上大学离家那一年，她偷偷躲在被里哭，他不知怎么哄她，还当她是小孩不知从哪里找一颗半化的糖到她手中。后来，她结婚了，比他还早……他心疼，也惋惜，但也无能为力，在那个年代她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她知在电话里他说自己不能来参加婚礼，只能隔着电话祝她幸福的时候，她哭了，他也哭了。

    这些年，她一直不敢去看哥哥的照片，直到这次整理妈的遗时，才看见一本相册，她找来，递到章若卿手中，说：“里有你爸爸的照片，翻开看看吧。”

    爸爸离开后，章淑嘉就把他的照片都烧掉了，至于她有没有悄悄留一张或两张，章若卿不知。

    她大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爸爸的照片。所以，当小姑姑讲相册到她手里时，那张，不亚于要打开潘多拉盒。

    章若卿翻开来，是尺寸不一的黑白照，也许是年代久远也许是翻看太过频繁，照片已经不是很清晰，记录爸爸从稚童成到少年。其中有一张，他穿一件白衬衫黑，站在大片的稻田里，双臂随风迎展，正朝她笑着。

    她想，这就是他曾在睡前故事里给她提过的大片稻田。

    风一起来，她似乎能闻到稻香，也似乎能听到爸爸的笑声。

    她小心翼翼揭起透明的塑料薄，从夹层里将这张照片取来，问：“小姑姑，我能带走这张照片吗？”

    “当然，”李瑛笑，“拿去吧，孩。”

    “小姑姑，我还想在走之前拍一张家合照，但就是不知大姑、二姑她们愿不愿意。”

    “这有什么愿不愿的，我去跟她们说。”李瑛说完，顿了顿，才又说：“她们不会说话，那样对你，别往心里去，小姑姑先替她们给你歉。”

    “您才说我们是一家人，现在又跟我歉算什么一家人，我能理解她们更不会怪她们。”

    离开的那天上午，光正好，李瑛果然说服两位，带着她们的家人来到院里拍家照。凡不知从哪借到了单反相机，站在院里安排姨父姨妈们坐好，又指挥小的孩们这个蹲一些，那个保持原地不动，最后将相机到方聿手中，还不忘叮嘱他：“帮我拍些！”

    方聿一边捣鼓相机一些念叨：“你站那位置前有一排小孩挡着，哪看得到你的！”

    她仍旧不放弃，“那帮我脸拍瘦些。”

    “你站在你旁边，她脸多小啊，这一对比，太明显后期都修不过来。”

    “！”凡恼了，“你瞧瞧他那张嘴，人里西施也不带这样贬损别人的嘛！我脸真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