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昔学着姚容的动作，想要去接一捧雨，却接住了被风落的一片梧桐叶：“可是师门的人都不允许我外。”

    “你的心被他们的话困住了。”

    “也许是吧。他们对我有恩，我不能忤逆他们的话。”

    姚容没有针对阿昔这番话多说什么，她只是问：“你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限制你吗？”

    “想过。”阿昔住叶柄，放在前旋转了一圈，“有些地方想明白了，有些地方想不太明白。”

    “想不明白的地方放一放，先说说你想明白的地方。”

    阿昔苦笑：“那我觉得，他们不允许我外，应该是害怕我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姚容凝视着阿昔的睛：“没错，旭派收你为徒，是别有目的。你既然知了这一切，那你要些什么？”

    “我……我不知我该些什么……”阿昔被姚容问得茫然了，“就算旭派有问题，它还是栽培、养育了我足足六年的师门，不是吗？”

    姚容心叹了气。

    这个年代的人，对于师徒传承看得特别重。阿昔会有这个反应，实在再正常不过。

    姚容没有上反驳阿昔的观，只是：“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姚容要讲的这个故事并不复杂。

    某个城镇里，有个姑娘叫小盈。

    小盈原本生活在一个很幸福满的家，有疼她的父母。

    她的父亲擅木工，靠着帮达官显贵打家来赚钱。母亲擅针织女红，经常织些帕来补贴家用。

    “一日，父亲去县令家打家时，不小心惹怒了县令独女，被县令独女命人废了双手，父亲受不了这个屈辱，又不愿活着拖累家人，就上吊死了。母亲知这个消息后，跟着殉而死。父母的丧事掉了家里所有的银钱，为了活去，小盈只能卖了自己。”

    说到这里时，姚容问阿昔：“如果你是故事里的小盈，你会不会恨县令独女？”

    阿昔斩钉截铁：“会。如果不是她，小盈一家不会遭遇到这变故。”

    姚容继续：“县令独女听说了小盈家的遭遇后，命人买了小盈，让小盈留在她边伺候。”

    “啊？”阿昔完全没料到这个故事的发展，“县令独女就不怕小盈报复她吗？”

    “小盈在府里的吃穿用度都不错，她的待遇比一般的丫鬟都要好，府里有很多丫鬟都嫉妒她，私底说小对小盈可真是太好了。”

    阿昔难以置信：“她们难不知小盈上遭遇过什么吗？”

    “有人知，有人不知。但无论知还是不知，她们都这么说。”

    阿昔觉得这也太荒谬了，问：“那小盈她怎么想？她会给父母报仇吗？”

    “小盈没有一天忘记过仇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找到机会，把县令独女还有包庇独女的县令杀死了。在临死前，县令独女难以置信地看着小盈，骂小盈狼心狗肺，说小盈是个怎么养都养不熟的白狼。”

    阿昔为小盈的选择欣，又为县令独女的话气恼：“她凭什么觉得，她给了一小恩小惠，就能让小盈放血仇？”

    姚容冷笑：“是啊，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打断你的，再给你一副拐杖，然后告诉你，没有他，你连路都走不了，所以你要懂得恩。”[注]

    “在他要求你恩的时候，他怎么不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他，你本就不需要那副拐杖。”

    “你的痛苦因他而起，他在痛苦之上施舍给你的任何恩惠，都不值得你去激。”

    阿昔的绪从故事中离来，望着姚容，脑有些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