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他和母妃的一场对话。

    在很多年前，他一直觉得, 五皇和六皇, 都比他拥有更多成为皇帝的资本。

    五皇拥有永庆帝的疼，六皇拥有实力大的母族。唯独他什么都没有。

    但五皇死在季贵妃手里, 永庆帝从未想过为五皇报仇；六皇的母族，今天在他手里灰飞烟灭；只有毫无倚仗的他, 一步步走到了如今这个局面。

    这突如其来的回忆, 让南景升起了一丝谈兴。

    “权势？我要诛的就是季玉山这样的权臣。把持着兵和？我上位之后，必然要第一个清洗兵和。”

    齐明煦在旁边搭腔：“六皇, 如果你成功继位之后, 多又是一个永庆帝。不, 也许你会比永庆帝还要不堪。”

    “至少永庆帝没有一个可以影响他、控制他、掣肘他的母妃和母族。而你呢，你本没有执掌天的才能和胆魄, 只不过是季贵妃和季玉山名正言顺纵朝政、掌控天的傀儡罢了。”

    真以为季家的扶持帮助是不需要回报的吗？

    真以为季贵妃这人成为了太后，会甘心居于后安详尊荣，不手前朝政务？

    齐思接着：“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你这被驯养来的绵羊，就算看到了雄鹰的风姿，也注定无法理解。”

    六皇脸青白，角开合几，都发不声音。

    南景的目光掠过六皇，看向季贵妃。

    比起六皇，他无疑更关注季贵妃。

    季贵妃上的华服早已被雨打，发披散，浑狼狈。

    似乎是察觉到了南景的注视，季贵妃突然抬起，看着南景，又像是在透过南景看着什么人。

    “……我特别讨厌你母妃。”

    “我从小在江南大，无论容貌还是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了京城以后，却被你母妃压了一。”

    “好在，我还是有地方胜过她的。我活得比她久，我的孩过得比她的孩好。”

    “……”沉默一瞬，季贵妃突然发凄厉的惨笑，“谁知，二十年过去了，那被她压了一的恶心滋味，竟会再次现。”

    笑了好一会儿，季贵妃脸上的表慢慢凝固。

    “照辈分，我也算是你的庶母。”

    “本朝重孝，尤其是天，当为天表率。你要是亲自开死我，一定会引来无数质疑。”

    季贵妃的双手没有被束缚，她用手稍稍理了理自己的发，恢复了往日那傲冷漠的姿态。

    这二十几年来，她为了家族，为了儿，也为了自己能成为天最尊贵的女人，无所不用其极，手中沾满了很多人的鲜血。

    季贵妃撇了六皇，眸中带着数不尽的绪。

    但很快，这绪都化作了决绝。

    季贵妃一把发间的金簪，用尽全力刺自己的咽。

    “母妃！”

    六皇完全没想到季贵妃会这么，惊得瞪大了双，意识想要扑过去，被禁卫军死死摁在原地。

    鲜血从伤溅，季贵妃面痛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