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襄解释：“贵族的田地已经用上了如今较为先的耕技术，产量很难再提升。我是让原来缺少，甚至还保持着刀耕火的平民田地增产。我听说武安君并非大贵族，武安君应该知，对于原本比你的人而言，你立功，比他自己失败还难受。”

    太史公在写《史记》的时候，家世好的人，无论男女，都会将家世和姓氏提一句。

    如廉颇，就是赢姓廉氏。

    如白起、蔺相如这等有氏无姓，且没提过家世的人，都是当时底层士，甚至可能是“国民”，即在井田制还未瓦解前，为诸侯耕公田、承担兵役、居住在城里的平民。

    他们的地位比朱襄这等居住在郊外、耕井田边缘的私田的“氓”（又叫“野人”），后来土地改革后拥有了土地，成为了农人的平民地位一些，但在士族中也算卑贱。

    白起凭借军功制度一路攀爬到秦国宗室和外戚都要仰望的地步，攀爬的路途中会得到多少嫉妒的人攻讦，可想而知。

    白起轻轻叹了气，：“我知。”

    朱襄继续：“为了来平，我在邯郸扬名。扬名的过程中，我也得罪了许多贵族和贵族的门客。”

    朱襄又笑了笑，：“虽说他们主动来找我辩论，输掉时有风度。但他们本想踩着我扬名，却被我踩着扬名，我怎会不招人恨？

    我又是一介平民，立这么大的功劳，让赵王怎么赏我？难拜我为上卿吗？赵国那些士大夫对着我这个平民上卿叩拜，他们能甘心？

    所以我很确定，只要我有一个能被他们攻讦的，就一定会被他们置于死地。”

    秦王和白起对视一。难朱襄已经推断赵军是为了他杀将投降？

    朱襄停顿了许久，才不好意思：“我被他们攻讦的是，呃，咳，那个啊，秦王可能不知，我外甥是秦国质，是你的曾孙。”

    秦王和白起：“……”这时候我们是不是该一副震惊的表？

    还好朱襄立刻补充：“不，我离开时，有一个秦国富商来帮我保护政儿，他说他是公楚派来的人。秦王应该知我外甥政儿是你的曾孙吧？”

    寡人是知还是不知呢？秦王想了想，果断：“不知。楚的孩不是跟着他生母，在吕不韦的保护躲藏吗？原来他生母是你姊妹？”

    “是我姊，不过与我关系不好，在我重病的时候把我抛弃了。”朱襄看秦王的表，猜到秦王应该知。

    他就说秦王对他的态度过分友好了。秦王可能把他当半个秦国人。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秦王明明知还要装不知，朱襄没有拆穿秦王，顺着秦王的话：“我这个份，足以让赵王杀我了。说不定，平之战失败，他们也会把过错扣在我上，说我是秦国细什么的。”

    他已经集聚了赵国贵族和贵族门客的太多嫉妒和仇恨，又有“秦国质平民舅父”这个致命的攻讦，等他回邯郸时，其他贵族群起攻之，赵王又对臣耳较，就算平原君和平君都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