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襄，许多人对寡人说，秦国能统一六国。但在寡人看来，没有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和你一样真心。”老秦王叹，“秦曾盛过，又衰落过。连不可一世的晋国都已经绝祀。你为何能如此肯定秦一定能统一天？”

    朱襄：“一个国家盛与否，与他所实施的制度息息相关。现在秦国的制度将秦国打造成了一辆的战车，平民只有耕、战两条路。只要秦国推行的战争能让足够多的人获益，这辆战车就无不摧。”

    老秦王问：“可你认为战车终究会停来。这世上的疆土难是有限的？”

    朱襄：“世上疆土有限，但对如今的秦国而言是无限；可疆土对秦国虽说是无限，但秦国能控制的疆土有限。当疆土扩张超过了秦王能控制的范围，那么离分崩离析就不远了。晋国和楚国就是例。”

    老秦王拉着朱襄在几（一矮桌）旁坐。范雎立刻跟上，坐在朱襄另一边。

    白起想了想，拉着楚和政儿坐在秦王另一侧，自己坐在楚和政儿旁边。

    蔡泽坐在白起旁，给雪使了个。雪立刻门招呼秦王带来的仆人继续收拾家，并吩咐带来的厨开始饭，自己为老秦王等人斟糖。

    老秦王：“晋国和楚国不是衰落于昏庸的君主？”

    朱襄：“昏庸的君主每个国家都难以避免，两个国家如此大，只在四个字‘盛极而衰’。”

    老秦王呼：“盛极为何会衰？”

    范雎皱眉：“是天吗？登上了山就该山，度过了盛年就该衰老？”

    朱襄摇：“不是，只是一规律。来说，就是国家发展的每个时期所面临的困难都不同。就像是行路一样，遇到平原、沙地、山峰、江河等，都需要相应的工前行。盛世就是前一辆车奔跑的极限，极限前，君上就该对车修修补补了。”

    雪端来，老秦王亲自双手递给朱襄：“请继续说。”

    朱襄喝了一，：“再说晋国和楚国。他们盛极而衰的原因其实和周一样。君上在施政的时候应该已经察觉，距离咸越远的地方越难以理。哪怕同样是郡县制，因边远郡县几月才能呈上一次文书，君上对其的理就落后了几个月。”

    晋国宽广自不必说。楚国是秋灭国最多的国家，疆域最广阔时曾占据天一半。

    老秦王焦急：“确实如此，可有办法解决？”

    朱襄摇：“一个地方，君上的军队一日能到达，君上就能像指挥手臂一样指挥它；君上的军队一月能到达，君上就能像拿着一样拨它；若君上的军队一年才能到达，那么君上就只能接受它的供奉了。”

    老秦王叹气：“这确实很难解决。”

    范雎嘴：“军队一年才能到达的地方，就是秦国疆土的极限吗？但晋国和楚国的疆土面积没有那么宽广。”

    朱襄：“国君需要拿着才能拨军队急行军一月到达的地方，制度就是。他们没有用，而是将手无法及的地方给了仆人。”

    范雎眉皱得更，然后舒展：“国土越宽广，就越主弱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