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律令严苛，刑徒十分多。说秦国并非完全的封建制国家，就是因为这些数量庞大的刑徒。

    “而普通平民是没有机会伺候贵人，被推举当官吏。即便他们有服兵役立功的晋升渠，但这个渠有多艰难，不需多言。”

    三原木绑成一个大型的三角支架，上面放置竹笼，竹笼里鹅卵石，以戒断枯期的岷江。

    他也憋着劲不问舅父，自己去努力琢磨。

    虽然秦王给了足够多的支持，李冰要预算的时候狮大开。但在的时候，李冰却打细算，尽可能节省每一分人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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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人服徭役需要自备路费，自备粮和衣。路费何其贵，你也知。我们蜀时，单人的车费用，差不多就是一个郡守三个月不吃不喝的俸禄。我们是公费游，才不觉得贵。”

    只要不遇到天灾人祸，稍稍珍惜民力，这些刑徒的数量永远也不会少。

    朱襄在得知李冰已经开启工程后，立刻带着学学和嬴小政去学习。

    朱襄：“很惊讶？你想想刑徒和平民的待遇，想想他们每日的吃穿。”

    这些刑徒都是拖家带。秦王遣来的五万刑徒就是几万个家。

    李冰：“你是想让政儿怜惜刑徒，减少刑罚？”

    李冰在蜀郡也征发了一万刑徒，再加上役夫，工地上的人数有七八万之多。

    他们在分堤坝附近建立村落城镇，一边劳作一边屯田，在这里生老病死，繁衍生息。

    李冰选定了修筑分堤坝的地方之后，陆陆续续到来的刑徒就在那附近建立起了聚落。

    朱襄苦笑着摇：“刑徒比起平民过得好多了。”

    朱襄背着手，看向火光、已经初城镇规模的工匠驻地：“刑徒无论是耕还是服徭役，都有官府定时发放粮和衣服。他们中若有人有一技之，还会被推举为吏。甚至直接在贵人边伺候。”

    朱襄缓缓睁开睛，

    李冰也发现了朱襄在谋划些什么，不是单纯来帮自己，拉着朱襄偷偷询问。

    “官府每一次征发徭役，就是发利贷的时候。待徭役后，多少农人债务压，又有多少农人卖掉田地和家人、己？”

    “以农人的家产，本不足以支撑他们在服徭役的时间自备路费、粮、衣。这时候他们就需要向官府借贷。呵，官府借贷的利率你也知。”

    原木、竹笼和鹅卵石都是就地取材，便于取得，节约了成本。

    嬴小政觉得自家舅父又在憋着什么坏主意，但就是不和他说，非要他自己发现。

    其中的“奥秘”，就是刑徒。

    朱襄没有向李冰卖关，他问：“李冰，你觉得这些刑徒惨吗？”

    朱襄闭上，前火光消失，视野陷一片黑暗。

原木绑在一起，用于枯期截的“杩槎”。

    李冰思索，眉渐渐皱。

    李冰愕然：“什么？”

    他还把自家小学一年级的外甥贡献来，为李冰打算盘，带着学学为李冰理对每日耗费钱粮。

    刑徒为秦帝国免费耕劳作。他们并非秦王的隶，而是整个秦帝国的隶。

    那就是后世的“县”，即“都江堰”的形。

    所以秦始皇可以轻轻松松调集六十万人修城。征发役夫可没有那么容易。

    先秦竹简土，揭秦国的田税十分低，最多时也与汉文景帝休养生息时期差不多。而秦国连年征战，需要大量粮草，显然这么低的田税不可能覆盖秦国的军粮。

    据秦简记载，某县耗费的粮和收取的田赋，差额几百斤。田赋只是耗费粮的零。而粮收的大，就在于刑徒的免费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