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封，他们为何非要分封？周的教训还不够吗？”

    朱襄：“首先，分封让周持续了几百年，是他们所知的已经实践过的路；郡县制是否能让一个庞大的国家治久安，目前还未可知。除了圣贤，谁也不敢轻易走上一条前人未走过的路，即便他们看到了另一条路走不通。而世间大多庸人，那些吵闹的学者也不过是庸人。”

    秦王和嬴小政同时赞同。

    朱襄继续：“再者，现在读得上书，能闯名声，还能来咸求学的所谓名士，多多少少都与六国贵族有关系，有些甚至就是六国宗室或者六国宗室的家臣。分封制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利益。如果秦国灭六国后执行郡县制，那他们不就从在上的贵族变成了庶人了吗？”

    秦王和嬴小政的像是老公和小公啄米。

    朱襄：“君上召集学者来咸，是为了寻找更多可以辅助君上治理秦国的人才，而不是让他们影响秦国的国策。他们的言论君上需要听，听了不同利益群的言论，君上才能掌握更全面的信息。”

    “之后，君上只需要据最想要的结果，去选择一条路走。等君上好了选择，剩的声音就是杂音，不要过多理睬。否则他们会以为自己真的能左右君上，变得变本加厉。”朱襄略微冷漠地，“若他们太吵，一定是太闲，君上何不修书？”

    秦王一愣，不明白朱襄怎么突然提起修书。

    朱襄：“东方学者以鲁儒为主，鲁儒以孟为先师，虽与我师荀对立，但孔孟之和孔荀之有一相同，就是教化世人。随着秦国土地增加，若执行郡县制，需要朝堂往地方派遣许多官吏。李牧说，现在南秦的官吏都略有不足。待统一六国后，官吏的缺就更大了。”

    秦王和嬴小政又同时若有所思的神。

    朱襄笑：“若忠于秦国的官吏不够，岂不是只能让六国旧官吏来理。秦国是他们的仇人，他们恐怕不仅不会用心理，还会故意激起民愤吧？培养人才就像是栽树一样，至少需要十年才能培养一个合格的人才。若不现在开始，等秦国统一天后再准备，就已经迟了。”

    “秦国需要将庶民培养成秦国的士，儒家希望教化民众，两者一拍即合。但如何教化？只教导律令，恐怕难以培养治国的人才。君上命令学者将天藏书编撰修补，誊抄刻印，就能得到更多的书，教导更多的人才。”

    “君上，编书是一件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大事。我想以教化天为己任的大儒们一定会抢破。”朱襄咳了一声，“但书籍如此多，没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恐怕编不完……”

    秦王和嬴小政祖孙二人对视一。

    懂了，彻底懂了。

    这哪是编书，这是编书为名的“禁”啊。

    以秦国需要更多士人为名，与儒家教化之事一拍即合，然后就能顺理成章地让儒家编书。

    儒家必须接这个“饵”，否则秦国就会照惯例，给新的士人宣扬法家思想，甚至直接输秦律，不什么德了。

    没有德教化叫什么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