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一样。

    “舅父，蔺伯父非要冒险也必须的事，就是减轻楚国平民遭遇的痛苦，对吗？”嬴小政问，“他假扮心向楚国平民的士，虽让天士人看到楚国的无能，但若他不手，可能楚国会更混。他只是为了减轻楚国平民的痛苦，才非要冒险而已。”

    这是他的责任。

    就像是这次贸易战，他才是主导者，雪姬只是带着人织布，没有更多的事。

    哪怕这条路布满荆棘。

    “我和雪说的话，你也要记住。”朱襄看着雪姬沉睡的脸，轻声，“政儿，记住代价的重量，你才不会走歧途。”

    这是绝对不能的事。

    但她舍不得让朱襄独自承担这一切，她一定要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所以她一定还会遭遇这些抉择。

    雪姬哭：“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良人。我们都应该记得那些人，那些因为我们而饿死的楚人。”

    雪姬没有醒来，她确实太累了。

    “嗯，哭来就好了。”朱襄拧蘸了温的帕，替雪姬将泪痕净。

    他家的政儿与历史中的秦始皇一样充满雄心壮志。而帝王所有的雄心壮志面都是无数平民的尸骸。

    “是，我们必须记得，然后背负着这一切，定不移地走去。”朱襄将雪姬抱在怀里，埋在雪姬的肩膀上，“任何牺牲的时候都要将被牺牲者放在心上，不要忘记他们的重量。如果忘记‘代价’的重量，忘记‘代价’也是与我们一样的人，一定会走歧途。那时候，我们就脱离了人，不再是‘人’了。”

    雪姬也将脸埋在朱襄肩膀上失声痛哭。

自己的。

    朱襄拥着哭泣的雪姬，直到雪姬哭着睡着。

    如果自己不来看雪姬，大概雪姬会一直瞒去。

    他将雪姬抱到床榻上，为雪姬盖上被。

    甚至他不奢望嬴政的神带有怜惜，只要给一个神，只要能让那些平民的惨状这位千古一帝的双，就足够了。

    现在的政儿当是明白的。

    雪姬一直都是如此，知他承担了很多事，很担心自己成为他的负担。

    朱襄知这样很残忍，可如果雪姬与他走上不同的路，那么对他二人而言，大概都更残忍。

    他带着雪姬走上一条与当世女人不同的路，就要领着雪姬在正确的路上行。

    作为女人，她确实可以躲后院，与其他贵夫人一样，只心院的事。

    朱襄勉笑了笑，：“政儿聪慧，当然明白。”

    所以朱襄才一定要在她第一次迷茫的时候告诉她，牢记这些“代价”都是他们夫妻二人犯的罪，不能因为能得到更大的利益，就把“罪”视而不见，甚至当作功勋。

    他看着雪姬的青黑，知雪姬已经好些时日没有好好休息。但雪姬一直没有告诉自己。

    “我明白。”嬴小政现在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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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法阻止千古一帝去实现他的雄心壮志，只能让政儿在决定的时候，稍稍给那些平民堆积如山的尸骸一个神。

    她第一次遇到这事。但以她的地位和聪慧，她只要还是平君夫人，一定会遇到这事。

    不过他会走在最前面，将荆棘都砍掉踏平。如果要血痛苦，他会是第一人。

    所以责任是他的，担负罪责的人也该是他。

    “我知他们与我一样，我记得我害死了他们。对不起雪姬，我应该安你，但我不能告诉你他们的命就是理所当然被放弃的代价。我不能这么说。”

    嬴小政想了许多复杂的理由，但

    “舅母好些了吗？”嬴小政端来盆，盆上搭着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