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国时，蔺相如招聘许多工匠，研究朱襄那记忆不怎么清楚的改造纸术；秦之后，秦王也大力支持纸张制造。

    朱襄不太清楚纸张发展历史，但秦国既然已经用纸张代替竹简作为公文的主要载，各地学也大量使用纸张的书籍，此时的纸张制造技术应该是至少达到了魏晋后期，能普及的程度。

    但这程度要普及知识传播还是太难了。

    就算到了现代，手工制造的礼品纸有了现代工辅助，但价格也很昂贵，平常人不会用它书写。

    何况古时。

    油墨、笔等也皆是钱。古时所谓耕读世家，家中至少百亩田，再加上家中有可以让田地免赋税的功名读书人，才能供养家中世代儿读书。

    朱襄只能安嬴小政：“至少比用竹简木牍时好。”

    嬴小政：“我知。至少现在只要有钱，就人人能当士人。”

    嬴小政抱着手臂：“我还记得幼时在邯郸时，那些人来找舅父辩论，都嘲笑舅父没有传家的经书，要借蔺翁和荀翁的书读。”

    朱襄想了想，那时的记忆都模糊了。

    他十分无奈。政儿这超群的记忆力，就是用在记仇上的吗？

    扁鹊叹：“是啊，若没有纸，家中得了几卷书，那是要传家传去的。”

    朱襄。可不是吗？

    魏晋的世家门阀的荣誉起源，其实不是来自他们闭编的族谱，而是来自“诗书传家”。

    东汉门阀就已经固化，固化基础就是汉朝官方认可的“五经十四家”。

    所谓“五经十四家”，就是家中传有完整版本的“五经”书，对“五经”有最全版本注释版本的十四个家族。

    后来这“十四个家族”几经变更，通过门人、故吏等扩张，在东汉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关系网，垄断了东汉官场，袁家就是传承“五经十四家”的最重要家族。

    “五经十四家”是正统儒学传家，地位最。其他传承了“杂学”的家族的地位会稍稍次一些。

    比如当时东汉未灭，想要挤中央权贵群的孙所在的孙氏，就是家中有孙武兵法残卷传世；现代社会上天的郭嘉所在颍川郭氏，家中原是以律令传家。

    孙氏和郭氏都是挤不上东汉一等世家，需要拜在“五经十四家”门，或者与其结盟，才能朝为官。

    在东汉末期，你学“五经十四家”注释的经书，就要接受对方的“注释权”和“领导权”，比后世学阀更古板。

    东汉官，要么举孝廉，要么那些大世家为故吏，而举孝廉的大分渠也把持在“五经十四家”手中。所以袁家权势遍天，便是如此了。

    有人把持学术和官上升通，便有人想要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