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龁自请上战场，并且在发前就写好了遗嘱，安抚好了家人。

    如果运气好，他是想死在先登上。

    先登，即攻城时第一批上城门的人。

    在攻城战中，先登功劳居首位，危险也居首位。执行先登的人，都好了富贵死里求的准备。

    王龁不求富贵，他只是求一个死得壮烈而已。

    不仅蒙骜心知肚明，所有秦军将领都知。

    蒙骜本来以为给王龁一个先登之功轻轻松松，没想到被善无城拦了来。

    他不得不慨，武成君和信陵君不愧是当世豪杰。他们为雁门郡留的余泽，真是一块骨。

    但蒙骜心里是不惧的。

    如果武成君和信陵君还在雁门郡，他就只有请求秦王先用一用离间计了。

    现在，没有武成君和信陵君的雁门郡只是一个固一的空壳，只是难啃了一。

    蒙骜兵壮粮草充足兵良，虽与雁门郡的赵军消耗了一阵，仍旧层层推，一步一步近善无城。

    秦军在善无城以南的涔山脚安营扎寨，与赵军暂时对峙，消耗赵军的粮草，围城打援。

    蒙骜这个决定，是因为韩王突兀驱车找廉颇投降，廉颇让副将司靳领兵支援蒙骜。

    秦王楚知廉颇不愿意攻打赵国，所以让廉颇押送韩王回咸，军队给司靳带领，听从蒙骜调。

    就算雁门郡的壳再固，待蒙骜和司靳两路军队合之后，围都能把善无城围死。

    赵王自继位后多次与燕国动兵，国兵源不充足，雁门郡也被调了不少青壮。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赵国拼消耗拼不过秦国。

    有识之士看着赵国和秦国对峙的场景，不知为何想到了平一战。

    廉颇回咸时往东边望了一，心里也想到了平之战。

    平之战自己层层败退但层层退守，得秦军与自己对峙拼消耗，全看谁先撑不住。

    现在雁门郡也是如此。

    只是当初平之战中，秦军是孤军，打来的野王、上党一地还未消化，运输线十分，又已经经历了几年战争。

    而平就在赵国，背后是赵国大片腹地，无论是运粮还是兵源补充都较为轻松。

    廉颇若与秦军拖，秦军只能退兵。

    所以秦国才会一边使用离间计让赵括代他，一边悄悄让白起赶来，连秦王都亲自来到了平。

    那时秦国打仗就像是走在悬崖边上，每次都是拼极限。

    但现在已经不同了。

    大不相同了。

    廉颇收回视线。

    邯郸城的赵国卿大夫们也有了平之战的既视。

    赵王还什么都没，就有卿大夫谏言，让赵王可千万别派什么年轻将领替代老将庞煖，就像是先王当初用赵括替代廉颇一样。

    与秦国作战，还是老将最可靠。

    理说，有平之战前车之鉴，赵王又得到了提前提醒，肯定不会手善无城的将领更换。

    但他们都不明白赵王这格，正是听不忠言逆耳的时候。

    郭开很了解赵王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