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启说此言后，说要逃走的人立刻噤声。

    “项将军已死”的话不断在溃兵中响起，压过了蒙恬洋洋得意的声音。

    楚王启的心突然通透了。

    这时，李牧派人在城墙送信。

    若他能突围，何至于与项燕失去联系？

    他笑得直抹泪，都笑咳嗽了。

    果然如项燕所料，当城人喊着“项燕已死”后，楚王启好不容易稳定住的局势又糟糕起来。

    虽然守城兵卒用弓弩退溃兵，很快就运送石土将城墙缺堵上，城中的士气难免变得更低了。

    李牧重新回到项城之，驱赶楚军用手中的兵绝望地敲击城墙和城门，消耗城楼上的防守武和兵卒。

    既然秦国没有想过焚毁楚国的过往，那自己怎么能把楚国的过往焚毁？

    楚王启没有再到城墙上。他将自己关在了殿中，捂着思考自己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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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燕已死！速速投降！”

    这群人打的主意，不过就是想骗自己开城门，然后自己被俘虏，他们顺势投降。

    项燕可不认为守城的兵卒会因为哀伤自己的死亡而“哀兵必胜”。“哀兵必胜”的前提是兵卒战斗力和意志力本来就不弱，且对死亡的人很有。

    蒙恬得意洋洋地举着旗杆，在楚王启所在的城门使劲炫耀。

    他很想来大喊“我没死”，被亲卫和副将死死住。

    李牧随意找了一个楚人的脑袋，让蒙恬挂在旗杆上。

    楚王启瞥了众人一，：“若想逃，寡人可开城门，让尔等先逃。”

    这信当然是劝降信。

    楚国虽灭，过往犹存。那些过往都在他从陈都搬来的一屋典籍中。

  楚王启没有开城门，任由溃兵在城绝望地哀嚎。

    楚王启懒得与这些人周旋，直接戳破了他们的心思。

    但楚国的国土面积就这么大，还几乎全是平原地带。项城已经是最中心的城池。

    楚王启淡漠：“即便是寡人想逃，又如何能逃？尔等是想让寡人当诱饵，自己好投降。”

    “我知楚王想要为楚国殉，但请楚王留楚王所存典籍。楚国八百年，过往皆在典籍中，楚王可为楚国殉，楚国的过去不该为楚国殉。”

    蒙恬策上前：“好嘞！”

    “将军！秦人就是在诈你！”

    现在项城被秦军大军所包围，还有项燕的溃兵阻隔，他怎么可能突围？

    项燕当然知，但他心焦啊。

    兵卒士气低落，卿大夫中又有人劝说楚王赶逃走。

    众卿大夫立刻跪地发誓，自己没有这个想法。

    他往北与秦国关东毗邻，往南全是南秦军队控制的地盘。天除了楚国就只有秦国，他又能往哪里逃？

    就在楚王启为难的时候，溃兵居然在项城城墙上生生砍了一条。

    楚王启看到信后愕然无比，他失声笑：“这是劝降？”

    项城那群人本来就是一群庸碌。他们若以为自己死了，守城兵卒士气低落，项城就危险了！

    这群溃兵中有混去的项燕。

    他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执鞭指着城楼：“楚王就在城楼。他大概是在看项燕在哪里。”

    守城将领让人用绳索吊着竹篮把信吊了上去，送给了楚王启。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条路是守城池到城破，然后战死；一条路是守城兵卒倾巢而，自己混在其中逃去，到北边继续抗秦。

    蒙恬笑呵呵地提起一个满脸血污的脑袋：“这里！”

    谁先逃去，谁就成为靶，他们才不傻。

    “不愧是朱襄公的友人，非寻常将军。”楚王启确实想一把火烧了楚王，看到李牧的信后，他被说服了。

    李牧：“拿去给他看。”

    项燕把忠于自己的将士都拉去远征了，项城留的戍卒大多是芈姓的私兵，他们对自己没有太多。

    他们有的直接转跪地投降，有的更加疯狂地敲击项城的城墙和城门。

    楚国大军已经溃败，蒙恬那神中的得意又不似作伪，城墙上的人还未信，城墙的溃兵先信了。

    楚王启叹了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