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襄疑惑：“楚国不是还不安稳吗？”

    李牧：“一些扫尾而已，蒙恬他们自己能解决。”

    正因为楚国还不安稳，项燕还没死，李牧不放心朱襄。

    打仗之事，朱襄很有自知之明，向来不会多过问。李牧如此决定，他就与李牧同行北上了。

    虽然申君遗孀厌恶楚王一脉，但有他当说客，楚王启也确实与申君颇，应当能说服她。

    何况建祠堂供奉这个好，申君的家人应该还是想要的。

    朱襄离开时，李牧就让秦军在楚国各地传话。

    楚王启以死殉楚国、救楚人，楚国宗室却轻慢楚王启的遗。楚王启死后两月不葬，尸都腐烂了。

    申君之友朱襄公得知此事，特意从秦国赶来。

    朱襄公灵堂时，灵堂上蚊蝇环绕，一片乌烟瘴气。

    朱襄公震怒，以刀剑迫楚国宗室放行，才带楚王启尸北上安葬，土为安。

    何其辱也！

    朱襄对李牧：“虽然是实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李牧：“既然是实话，为何怪异？”

    朱襄挠挠：“也是，反正是实话实说。”

    在这件事传去后，李牧又加了一个更详细的版本。

    秦王想要给楚王启和申君建君臣祠堂祭拜，以表彰楚国也有贤臣明君，警醒后世君王。

    楚国宗室却说楚王启并非正常继位，不堪被拜祭，只能陪葬先王陵墓，甚至连棺木规格都还不如寻常陪葬重臣，更不如之前的楚废王。

    项燕得知此事时，他边的人都在疑惑是不是秦国故意抹黑那群人。

    他却冷笑：“秦国大，楚国宗室不过案上鱼，秦国何必为他们多费心思？依我了解，这是他们得来的事。”

    说完，他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泪纵横：“当初我不也是如此？无论立多大功劳，那些芈姓贵族又何曾瞧得起我？他们当然也瞧不起我迎回来的楚王。”

    项燕令，不可扰带着楚王启北上的朱襄公的队伍。

    而后，他得知李牧居然亲自护送楚王启的棺木，又失声痛哭了一场。

    连敌人都尊敬楚王启，楚国贵族却不尊重楚王启。

    他又想到被秦军护送的申君，想起在两军阵前自缢的信陵君，更加悲从心来。

    项燕不由恍惚。

    亡六国者真的是秦国吗？

    就算没有秦国，这样的六国，难真的还能存活去吗？

    项燕对于反秦一事，终于心生动摇。

    不过他就算不动摇，也已经面临末路了。

    李牧将楚王启尸被楚国宗室侮辱的消息传遍楚国之后，楚人皆愤怒。

    因朱襄曾经护送申君离开，所以他的名声已经在楚国平民中传扬。

    申君原本的封地就在淮北。朱襄此次送楚王启北上，再次通过了申君原本封地。

    仍旧自认为是申君封邑之民的楚人再次见到了朱襄公，再次披上麻衣，与朱襄公同行。

    送行队伍浩浩，哭声震天。

    楚人这才为末代楚王好好地哭了一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