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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姬为嬴政理了理上的碎发，又理了理有些散的衣襟：“政儿，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不可以为了政务废寝忘，伤害。”

灾人祸而揭竿而起的人。

    舅甥二人提起灯笼，摸黑去厨房偷吃。

    -正文完-

    翻开史书，不仅是秦末世，就是被称为仁政的文景之治，贞观之治，永乐盛世，康乾盛世，农民起义也从未断过。

    “别送了，我和你舅母又不是第一次远门。”朱襄阻止嬴政继续送行，“好了，回去，你也要准备行，事多着呢。”

    至于给秦始皇一张世界地图，让秦始皇把矛盾转移到海外，那更是不可能。

    梦境彻底崩塌。

    兵哪来？粮哪来？武哪来？

    “我真的很好奇啊。”年轻的始皇帝摸了摸刚蓄的胡须。

    他声音低沉又嘶哑，与他的面容一样沧桑：“保重。”

    秦朝就两千万人，要怎么跋山涉海去征伐海外？

    嬴政：“好。舅父舅母保重。”

    他继续自言自语：“舅父说原本历史中的我会死在南巡的路上。呵，‘嬴政梓棺费鲍鱼’啊。但你的记忆，却断在了刚知被方士欺骗时。如果你还活着，如果你也能分享我的记忆，那么你的未来，是否和舅父所说的已经不同？可你只剩两年的时间，你又能到什么？”

    嬴政终于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捧着一小一小地慢慢喝：“好……好难喝！”

    嬴政想，明年生辰一定要提前提醒舅父舅母，可不能像去年那样言。

    “就如我知我自己选择了今生。你是我前世，但你不是我。”年轻的始皇帝坐在面容沧桑的始皇帝面前，“不过我很好奇，我是你的未来吗？”

    所以朱襄明白，政儿无法转移矛盾，只能一边休养生息，一边镇压国民。

    “对了政儿，你还受前世影响吗？”

    他离开了梦境。

    朱襄笑：“谁知呢？或许是记忆中承载的不同吧。”

    沧桑的始皇帝睁开。

    朱襄站起。

    但别离也会重逢。

    亭外，古边，芳草碧连天。人生难得是聚，惟有别离多。

    秦国这十几年少有民，是因为对比六国，秦人算过得好的。而且秦国有外敌，可以转嫁矛盾。

    他本想问，舅父是认可前世还是认可今生。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

    嬴政嫌弃地用酒坛压灭火焰，把酒坛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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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政儿开始思考哲学问题了。”

    汉武帝为了征讨匈，晚年汉朝籍整整减少了一半，差让汉朝统治崩溃。这还是有文景之治留的雄厚底。

    但秦国变成秦朝之后，普天之莫非王土之后，这一就行不通了。

    嬴政从怀里摸一块桂糕嘴里，冲淡酒味：“……以前舅父舅母不让我喝酒。但酒怎么会这么辣。”

    “一直都没影响。舅父，我有个疑问，前世和今生，究竟算不算同一个人。”

    朱襄和雪姬对着嬴政笑了笑，两个已经满脸风霜的人乘坐车，一路往东。

    “保重，嬴政。”

    嬴政沉默。

    “不过我自己并没有‘未来的记忆’，所以就算你将来成为我，也其实不再是现在的你。”年轻的始皇帝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该和你告别了。”

    历史中的秦始皇不是没有试图转移矛盾，所以他南征百越北伐匈，结果是国矛盾更加激化，本不是什么能打的地不够。

    “不过政儿，你的压力也别太大。”朱襄语重心，“治国必须恩威并施，国人畏威，但也恩。你放手去，抚民的事给舅父舅母。”

    “是烈酒。”朱襄笑，“喝不惯就别喝了。走，舅父给你好吃的。”

    嬴政低看着灯笼：“为何会有差异？”

    因为天灾人祸没有断过，饿死的百姓没有断过。

    面容沧桑的始皇帝一如既往地阖着双眸，没有回答。

    “这个嘛。”朱襄背着手，慢悠悠，“有人的人格以前世为主，今生的经历会对他的格造成影响；有人的人格以今生为主，前世的记忆会对他的格造成影响。这很复杂啊。”

    年轻的始皇帝也没想过对方会回答。

    其实不问，他也知答案。

    嬴政使劲扇：“这什么东西！”

    这么远的距离，又如何联络？

    嬴政伫立远眺，待车扬起的尘埃也落时，才翻上，策回西。

    “什么叫哲学？……先别打岔，你还没回答我。”

    “酒。”朱襄疑惑，“政儿你没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