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

    对面停了十几秒，即刻一个语音电话来。郝思加让白睿德离远一，他跑到安静的地方，等丁昭接通，上来就是一通问题：“你嘛啊？迷路？护照掉了？还是有人找你麻烦——说话啊！”

    教堂在灯光中投影。他就是老派，不喜虚虚实实，要一切都清楚。明明很容易到的事，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去？非要叠上那么多层模糊的滤镜，让最本质的东西疲倦于试探中。

    有人与那片影重叠，远远向他走来。丁昭眯起，对方的影逐步清晰。

    他对郝思加说：“没事，我打错字，先挂了。”

    无人扰，他不介意在这里坐一整晚。有人，还是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就另当别论。

    “丁昭。”

    程诺文喊住他，“能不能占你一些时间？”

    “你想谈工作？可以发邮件给我。”

    “不是。”

    程诺文走到明亮，那张脸不再被影遮挡。原来不是紫外线格外开恩，他面呈现一不健康的苍白。

    他手心攥着一张纸，得非常，“我有话想对你说。”

    说什么？多挤两句对不起吗？丁昭升一烈的厌烦，“我不想听，也没义务听。”

    “十分钟，”对方急切：“十分钟就好。”

    十秒都嫌太多。丁昭回过，“‘有话和我说’？避开两个月，现在突然找我，程诺文，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一来一回耍我好玩？别以为你今晚替我挡酒很伟大，你开不开刀、多喝两杯会不会死，和我没有关系。”

    “你怎么知我开……算了，那个不重要，”他努力维持语气稳定，“这段时间我避开你不是为了耍你，是因为我不想在自己还没有确定清晰的认知前来打扰你。”

    “那你现在在什么，我在这里听你说话就不是打扰了？”

    程诺文暂沉默。他别过脸，手住左腹，很慢地吐气。

    丁昭冷冷：“那半杯不你喝掉还是倒掉，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作用。我没求你。我不欠你。”

    “我明白。我考虑了很久，我不会再试图改变你和你生活，你……不需要这些。需要改变的是我，一直是我。”

    他闭一闭，诚恳问：“只用你十分钟，最后一次，可以吗？”

    海滩无人到访。夜晚涨，海浪拍打岸边，几乎与心同频。

    许久过后，丁昭说：“你还有九分钟。”

    程诺文仿佛获得暂时的赦免。谢谢，他轻声说，抚平那张皱的纸，“这两个月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他建议我，如果有些话没办法直接说，可以试着先写来，所以我写了。”

    “八分钟，你不会想让我一个个字读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