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半年多的人，气还大。丁昭忍不住和他抬杠：“上海一房，你当哪里。”

    “多几年总会有的，”程诺文故意他脸，“你也看过我事，难对我这信心都没有吗？”

    丁昭拍开他的手，平息片刻后，他将基金会证书妥善放回袋，同时定决心，端上严肃的表面向程诺文。

    “有件事要和你说清楚。”

    程诺文受到影响，也严肃：“你说。”

    “我最近特别在意一个人，老是想他。”

    程诺文神有变，呼几次才稳住心神，却不敢问是谁。丁昭继续：“只要一想到他，会哭会恨，也会笑会开心，可最多的还是觉得这里难过，见到痛，见不到更痛。”

    他指自己心位置，程诺文默然，神仿佛吃一记闷拳。

    “和他在一起就像溺，随时都会呼不上来，心里好像有把声音在说，无论如何都要拥有。他上好的，不好的，所有地方都引我，所以我不想再假装我不在意，也许结果不会很理想，但我真的想和他多试一次。”

    程诺文听完，没开，斟酌老半天，沉声：“丁昭，我不介意你找我诉苦，能帮的我都会帮你，除了这件事，你该和你喜的那个人商量。”

    他全绷得极，几乎是在爆发边缘，语气相当不友善，“我帮不到你，不想帮。”

    丁昭一气差没背过来。委婉表述也听不懂，程诺文，你大概只在工作上用脑。

    “我不就在和他商量了？”

    “你和谁——”

    程诺文刚要发作，理思维先一步走清逻辑线。他怔住，再三消化丁昭这句话，一张脸想信又不敢信，模样非常稽。

    丁昭放他一个人解题，从护在前的纸袋中拿玩，“这个给你，我找人修好了。”

    程诺文还在重启中，看到丁昭递的玩，终于缓过神，久久不能言语。他的收集癖，过去无人理解，那些面目模糊的过客看过他的玩柜，总是嗤笑，说你怎么还像小孩那样喜这东西，大人该有大人的好，至少也该收集威士忌或是艺术品。

    他从不辩解，与不对的人多说无用，纯属浪费时间。他以为独自守着这座三层王国也很好，但其实，他始终都在等那个愿意和他共同搭建第四层的人现。

    “虽然修好了，可和原来还是不一样的，需要更小心，更仔细维系才不会再坏。”

    今天从刘师傅那边拿回玩，确实修好了，结结实实连到一起，但丁昭第一仍是看到麦叔叔腰上有条明显的红印记，那是它曾经坏过一次的证明。

    那些发生过的事不会消失，你的痛，受过的伤害也不会，唯一能的就是不断创造正面经历来覆盖负面记忆——发生的好事足够多，你受到快乐的概率也就越，总有一天，这个数值会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仰望山的人，最终都会皈依。只有越过去，山成平地，彼此才能拥有辽阔风景。他重新上程诺文，一个新的、跌倒后站起慢慢学会走路的程诺文：不完，有裂痕，开始会，会被。

    现在的程诺文是趋于健康的人，在真正恢复健康前，努力的人值得获取多一次机会。

    机会仅有一次。程诺文似被击中，他动了动，转过捂住脸。

    “你哭了？”

    丁昭凑近要看，程诺文匆匆一，圈有红，他问丁昭：“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