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征又打量着史平笙，却见他与自己儿差不多的年龄，看上去也是份贵重，甚至有几分熟。

    “哎呀，我前几天刚在报纸上看到过他！”

    沈彪一拍大说：“就港城赫赫有名的国企业家史平笙嘛！”

    看到老伙计依然迷惑的神，沈彪笑。

    “我就说让你多读书多看报，不要总是陪着老板瞎溜达，你非不听，什么妻严？现在好了吧？跟不上了吧？”

    苏征虽然心里服气，但嘴依然很。

    “什么叫我妻严？这话说的，好像你不怕夏瑜一样？”

    他冷哼说：“咱们整个军区大院的老太太里，就属夏瑜最厉害，就属你最熊！”

    无辜躺枪的夏瑜：“……”

    我这没招谁惹谁的，怎么就成大院里最彪悍的老太太了？我找谁说理去？

    两个老爷拌嘴几句，苏征上前与史平笙握手。

    “史先生……与我是故？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年纪大了，脑有时候不太好使，记不住事儿！”

    他笑着说：“敢问咱们是……在哪里见过？”

    “先生还记得解放前那场大地震吗？当时您经过一个小村庄，整个村都塌了……”

    史平笙的声音有激动，哪里还有往日的霸气冷静。

    “哦哟，这我当然记得，哎，老沈，那会儿咱们的队伍刚汇合，原本是计划继续前的，结果遇上一个村的村民被埋，就耽搁两天救人了！”

    苏征回看着沈彪说。

    沈彪，也是一脸唏嘘。

    “那场地震惨啊，当时有个在山沟里的村，地震来的时候，整个村直接被垮塌的山埋了，连施救的机会都没有！”

    史平笙自然也知那个被整个掩埋的村，就是他的外婆家。

    “先生，你们耽搁两天救人的村，叫史家村对不对？”

    史平笙看着苏征与沈彪，声音有颤抖。

    “史家村？”

    思考了好一会儿，苏征才说：“对对对，史家村，那整个村的人都姓史……哎哟，你该不会就是那个村来的？”

    史平笙已经激动到说不话来。

    “您还记得您救过一家七人吗？一对夫妻与五个儿女，夫妻与三个儿被救活了，两个女儿……没活！后来您看这一家人可怜，还给了十块大洋。”

    七人，十块大洋，一就唤醒了苏征尘封的记忆。

    那是一段惨痛又无奈的悲痛回忆，那遍地的尸，那不休不止的哭声，俨然就是人间炼狱。

    一个上百人的小村，最后活来的不超过二十人。

    七人的家救活五个，无疑是对苏征最后的一抚。

    是以，他不止将自己上的五个大洋赠给了这一家人，甚至还将沈彪的家当也搜刮着送去。

    在他看来，他们是队首，哪怕没钱也有吃有喝，可这些灾民不一样啊！

    他们的家园已经被毁，若是再不帮一把，只怕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对！对！你们……你是大儿吧？”

    遥远的记忆一回笼，苏征终于将面前这个双鬓半百的男人与记忆里那个恸哭的年轻人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