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例问：“放学没有？”

    余清音有时候觉得好玩的，因为从她可以接电话的前提来看，此刻必然是放学时分，然而每次的开场白都是这个。

    她：“午两节课，三半就放学了。”

    范燕玲：“这么早？那晚上吃什么？”

    余清音面不改：“堂，待会去吃。”

    世界上最亲密的血缘关系，反而是最需要向她保守秘密的人。

    范燕玲也就信以为真，嘱咐：“该吃吃，不该买的别买，没钱再给你转。”

    又问：“要放暑假了吗？”

    提到暑假，她的话音就有不对。

    父母很讲儿女的一举一动逃不自己的手掌心，其实对从小看大人的孩未必不是如此。

    余清音毫无察觉到自己的眉微拧：“暑假要嘛吗？”

    范燕玲犹犹豫豫：“斌斌不是读一嘛，你要有空给他辅导一。”

    余清音想都不想：“让他去报补习班。”

    她去外婆家都很少，对几个舅舅没好，跟表弟往来不多，自然谈不上。

    范燕玲明知如此，还是要问，问完不兴嘟囔：“也不耽误什么。”

    耽误余清音的快乐。

    她不想勉自己的事太多，又随便说两句才挂电话，然后气喊：“岳。”

    岳刚刚给她留隐私空间，躲到客厅去玩手机，听到叫立刻响应：“来了。”

    余清音：“想吃鸭脖。”

    岳摸摸她的：“茶喝吗？”

    余清音生了张圆脸，在镜里特别吃亏。

    她心想吃哪碗饭都得敬业，手掌竖劈一刀：“一杯，咱俩对着分。”

    这劲用的，仿佛对世界颇有怨气。

    岳：“你已经很瘦了。”

    余清音何尝不知，只是鼓着脸：“但是拍来就很胖。”

    依岳的浅薄之见来看，这天生的东西，除非人脸能跟面团似的去。

    他：“那是镜问题，回给你换个好的。”

    变着法的要钱。

    不过余清音确实想搞更专业的设备，提前报备：“买回来可以拍许致远吗？”

    毕竟是买给自己的，说起来好像哪里怪怪的。

    岳正气凛然：“我是老板背后的男人，觉悟能这么低吗？”

    余清音欣拍拍他的肩：“等我发达，肯定不会喜新厌旧的。”

    电视剧里要说这个话，那可是妥妥的言必反。

    岳心不知怎么漏一拍，想用拥抱来确定。

    余清音手搭在他的背上划拉，写了几个字——要饿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