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在院里静候。

    哪想到……哎。

    何似飞完全能明白成安的为难，但以他雁过、于算计的风格，不可能说‘表哥，无碍，我跟在你边当书童就好’这妥帖的、让主人家心宽的话语。

    何似飞知，自己如果这么说，是可以让成安对自己更加亲近。

    ——但何似飞最终的目的是赚钱、读书。

    为此，何似飞要成安愧疚，哪怕只是稍微愧疚一。这样他才能获得比普通书童更多的自由，外赚些银。

    成安看着面前瘦削的，只有脸上稍微有婴儿的少年。见他正垂着，不敢跟自己对视，似乎因为他没机会读书认字，辜负了家中努力田的爷爷的期待而颇为伤心。成安心陡然了来，但成安自己要有解决的办法，就不会在这八天里什么都不了。

    他只能生地转移话题：“似飞，这几日你对县城也熟悉了，今儿个午没什么事，你不若自己门逛一逛，散散心。”

    除了这个他也没有其他能补偿何似飞的了。

    何似飞睛一亮，但他正低着，成安看不见他的表，只是摆摆手让他去自己玩吧。

    陈竹见是成安老家来信，估摸着应该会稍微提起一些何似飞的事——他觉得成安少爷兴许会跟何似飞讨论一番他读书认字的事，毕竟何似飞以后还要回老家娶媳妇儿的。

    不一会儿，陈竹见何似飞低着来，似乎有些难过。想必念书这件事应该没有妥帖的解决办法。陈竹不禁又想起了自己那锭压箱底的铜钱串……

    何似飞回到自己屋，将此前收拾好的布巾拎起，就要门一趟。

    陈竹才把钱拿来，就看到何似飞带着个小包袱，径直朝门走去。

    陈竹倒没往何似飞‘离家走’这方面想，毕竟何似飞拎的包袱那么小，看起来也极轻，不像能装行李的样。

    但他从小在家里就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外加何似飞眉目漂亮，陈竹一直以来都把他当弟弟照顾。这会儿便意识要追上去。

    结果陈云尚这个也醒了，瞧着他准备去，叫住：“陈竹，半午的，正着，你要什么去？”

    陈竹自然不敢说他想去看看何似飞怎么了。

    他灵机一动，说：“我准备给您打洗脸。”

    陈云尚刚睡醒，站在窗边，只着中衣——反正这院里三个少年，唯一一个陈竹是哥儿，还是他的人，自然不用顾忌。

    他从不怀疑陈竹对自己撒谎，：“好，你去井打罢，缸里的定然都被太晒了，洗脸了人也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