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忤逆。

    陈竹奇怪之余, 赶收回目光, 伸手拽了拽何似飞的衣角, 悄声说：“似飞, 他们怎么争辩的如此大声，不怕被人看了笑话吗？”

    何似飞刚开始没理解陈竹这句话，直到陈竹悄悄给他了那还在争执的两人，才恍然会意了陈竹的话语。

    是了, 在这个时代，如果儿当街忤逆父亲, 那不仅是儿的错, 也要怪父亲教不严，是会被外人瞧见了笑话的。

    何似飞摇, ：“他们的关系非你想的那样，你看，那少年腰间悬着一枚木牌，上面隐约雕刻了咱们县城的名字。方才在小摊上吃馄饨，那两个说起县学事的青年也带有此腰牌。想必，他们都是在县学念书的同窗。”

    而非父。

    同窗之间讨论争辩，再正常不过。就连关系好如成安与陈云尚，都有为一件事各执己见的时候。

    陈竹这回神比方才还要错愕，他不敢置信：“怎么、怎么会，县学不是要秀才份才可的吗？他、他年纪看起来跟你一般大……”

    在这个时代，考中县试、府试、院试才能获取秀才功名。其中，县试、府试基本上一年一场，院试三年两场——这就在极大程度上限制了考生们考取功名的年纪。

    像成安这样能十五岁考过县试，成为童生的都算尖儿。那么……能十二、三岁就考中秀才的，称一声‘奇才’都不过分！

    并且，不是所有秀才都有资格县学的。

    陈竹份毕竟是书童，就算对读书、搞学问的事不，也大概知晓县学的条件。

    ——陈云尚就经常把他要考中秀才前两等，县学念书的事挂在嘴边。陈竹跟着耳濡目染，都知了不少。

    秀才分三等，分别为‘廪生’、‘增生’和‘附生’，其中，‘廪生’是成绩最好的一波人，一般只有十位左右，每月都有公家发粮与月银；‘增生’则是排名在十位之后的秀才，公家并不给他们提供粮，但他们与‘廪生’一样，都有县学学习的资格。

    排在最后的‘附生’，就是最普通的秀才公，有功名在，可以参加乡试，却并无银、也不能县学。

    据陈云尚打听到的消息，陈夫当年是考到了‘增生’之位，获取了县学学习的资格。虽说他之后一直都未曾考过乡试，成为举人，但因为熟悉县学的教育方式，再加上那段时间县学教谕人员缺，便留在县学当起了教谕。

    陈竹越是不敢置信，就代表他心里其实已经大概接受了此事。

    于是，不等何似飞回应，陈竹又开始慨：“这也太厉害了。”

    何似飞颔首：“确实厉害。”

    能在十二岁县学，除去家世这一原因外，还得学生勤学刻苦、资质过人才行。

    不过，那一大一小两位书生似乎是察觉周围人在默默围观他们讨论，很快便压低声音，不给旁人听了。

    何似飞耳边零零散散听到的消息同在馄饨小摊上听到的差不多，无非就是县官要让蒙童县学，可教谕和教授们基本上都不同意此事，县学的秀才们也大都对此事褒贬不一。

    见此事讨论度如此之广，何似飞思忖着，觉得这消息应当是今日午才传来，不然，早晨去陈夫那儿读书的陈云尚和成安定会知晓。

    与此同时，陈夫那边也得到了消息，只不过他知晓的况要比何似飞这边详细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