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临帖这本书的意，但据何似飞上辈的记忆，这个字应该是后世赫赫有名的‘馆阁’。倒不是说馆阁有多考验功底，多独树一帜。馆阁之所以名，是因为这字规整、致，洋洋洒洒写一整篇，看起来便让上位者赏心悦目。

    只是这字一般的普通书生接不到，等他们到了京城去参加殿试，才会发现自己可能要吃写字的亏。

    何一年看着何似飞行云的收拾桌案开始磨墨写字，方才被成安气的不上来的那气卡在气里，不上不的。但又不忍心耽误自家孙学业，想要起门。

    何似飞突然开：“自打来到县城第一日，表哥就被陈云尚带去烟柳巷，后来陈云尚偶尔轻薄举止，表哥虽不喜，却不曾说一个‘不’字。”

    何一年看过来，何似飞却没抬，他手上写着字，角轻轻勾了微弯的弧度：“我从未见过比表哥更弱之人。”

    翌日, 便是何似飞休沐的时间。

    一大早，即便没有先生考校功课，何似飞依然照习惯温习了昨日课业, 随后自己将其默背一遍。

    因着主屋是爷爷在睡，何似飞这一切是在陈竹的屋里。

    他的屋里也有一个书案，只是不如何似飞屋里的宽大，往常陈竹会在这里针线活, 现在他将这书案腾来给何似飞温习功课，完全是够用的。

    想着要去拜访何似飞的老师, 何爷爷昨晚几乎没睡好，早上早饭也不用陈竹，只说在外面买着随便吃，便要拉着陈竹询问余老府里的规矩况。

    ——即便昨儿个何似飞已经明确跟他们说老师家里人不多, 而且老师人也很好，没什么架。

    但老两仍在张。

    他们并不知余明函曾经当过多大的官, 也不知余明函曾是太太傅——这些往事何似飞并没有抖漏来, 即便是对爷爷和陈竹。倒不是不想说, 只是觉得说来后他们恐怕连余府都不敢迈了。

    但余老年轻时连中三元的事是瞒不住的, 因着余老最近收徒的缘故，‘连中三元余明函’这个名在县城随便找个垂髫少年打听，他都能说一二。

    终于到了门的时刻，饶是自诩见过大世面的何一年都再三检查自己的衣着, 确认净净，连个大褶都没有后, 才认真的迈一步。

    旁侧的何同他一样, 张又郑重的了家门。

    余府这边，余枕苗知何似飞爷爷前来拜访的事, 更是一大早候在门，省了小厮去通传的程，直接邀请两位老人同何似飞与陈竹屋。

    题匾为‘清风明月’四字的堂屋，摆了六张雕椅，余枕苗请何似飞的爷爷一一落座，何似飞则屋去请老师。

    他们这些安排时没有，却又很是默契畅。

    何爷爷见着余枕苗这样贵气的先生对何似飞都十分客气，可见何似飞在余府地位不低。老两心中惶恐震撼之余，又对自家孙十分骄傲。

    何似飞走到老师卧房门，轻轻敲门，里面传来老师熟悉的声音：“来。”

    何似飞屋，见到老师后，目光一愣——他家老师往常都是十分接地气的，鬓边的发丝蜷缩着梳不上去就任由其杂生，要不是他事不急不慌、沉稳儒雅的气度，谁都想不到他居然是曾经位极人臣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