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影目光中果然带了犹豫。

    谢九娘继续：“如今你已经十八，再过两年就到二十，那何公到时也才十八，读书人晚成婚不是问题，只要你们心意相通，两年很快就过去了。”

    乔影连连摇：“师父，我犹豫，只是因为我在想这些人如何能够全为似飞所用。他今年才在朝廷中立足，就能有很多得力手，当然是再好不过。但如若再要推迟两年……还不如现在只得一半的手。”

    再好的东西，不能尽快拿到手且用到，那就跟没有这些也毫无区别。

    谢九娘默然，在这件事上，没想到乔影一个二九的少年郎倒是看得开。她了，：“你决定就好。那余老家伙教来的学生，定然不错，今日我抵达京城，也稍微打听了只言片语，便听到不少人说那位何公年少有为，昨儿个还在乘月书肆的文会上赢了一对大雁回去，指不定要去哪家提亲，让他们打算榜捉婿的人一通懊恼，只恨此前没早早的同何公有过往。”

    乔影惊了惊：“榜捉婿？”

    谢九娘：“可不是？当年那余老也是被抢来抢去的，结果最后他一一婉拒推辞，嘴都要急得上火了。”

    乔影见师父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他是真没想到，师父居然跟余老也有过……想到年纪轻轻三元及第的余老挨个歉婉拒，乔影睛又弯了弯。这件事，到时讲给似飞听，他一定兴趣。

    谢九娘到底活了这么多年，见自家徒弟冒光，就大概猜到他在想谁。心里默默慨一句‘儿大不中留’，起：“天已晚，我先回去。我那宅院你一直都派人打扫着，回去住也方便。有事了就派人去找我。”

    “现在还劳烦师父挂念徒儿，是徒儿不孝……”

    谢九娘：“孝什么孝，我同你祖母手帕，你是她的孙儿，就等于是我的，我挂念你的嫁事宜是应该的。”

    说着就往外走，乔影连忙跟上去送，跑到近前，听到师父喃喃：“绥州余明函啊，你一辈不开窦，没想到收了个徒弟，倒是早早的定了婚事。嚯，一把年纪活得还不如个小。”

    乔影：“……”

    他脚步当即止住，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乔影可能梦都没想到，自家师父已经提早问过了雪那位何似飞会元的住所，这会儿急着回去并非为了其他，而是打算趁天黑前去瞅一那个……风光程度比当年余明函更甚的少年，同样，是余明函亲手教来的少年。

    四月十五日, 殿试放榜。

    寅时刚到，何似飞就睁开了睛，他平躺片刻后, 掀被起。

    正准备油灯，便听到房门传来‘笃笃笃’三声敲门，接来是石山谷轻轻的唤声：“少爷，少爷, 寅时了，该起了。”

    何似飞应声：“起来了。”

    石山谷自个儿打了个哈欠, 又听到何似飞声音里没有丝毫困意，当便觉自己这个人当得不大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