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个跟他相相似、约莫脾也相似的少年叫他爹。

    吓得他立刻从睡眠中苏醒过来。

    受此一惊, 何似飞是再睡不着了，他索悄悄起，披上外衣，去了甲板。

    夜晚的海面看起来总有几分可怖, 在月光、篝火照不到的地方，好像潜伏着什么远古猛兽一般, 让人不敢有过多窥探。

    但这是对正常人而言, 对那些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船员来说, 海洋无异于他们的第二个家。

    白天发那会儿, 何似飞还听到有船员在兴采烈的哼唱，计划着完这趟海就给家里媳妇儿孩带些好吃的回去。

    可现在，甲板上的船员们却一个个神委顿，何似飞明显的觉到一悲伤气氛萦绕在四周。

    何似飞本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 但看着船员们这幅态度，很难让他不联想到自己所乘坐的这艘海船是不是了问题。

    他不急不缓的走上前, 靠在围栏上, 尚未开询问，就有船员开说：“公, 晚上风大，您还是回去吧。”

    何似飞睫半垂，：“初次登船，夜里睡不着，想找几位讨杯酒喝。”

    方才开的那位船员苦笑：“公，不是咱们兄弟几个不肯慷慨，只是白日里有客人带来消息，说俺们家中都遭了灾，还不知家里人在不在，好不好，受没受伤？现在得留着酒，万一有人染了瘟病，烧酒好歹能辟邪。”

    原来这群船员们愁眉不展，并非是船只了问题，而是他们家中糟了灾。

    但这二者况皆是同样糟糕，何似飞眉锁，问：“你们家在何，临近哪条河，县丞何人？”

    “啊……”那位劝说何似飞的船员一时语，挠挠回看自己的兄弟们。

    其他人则没此人这么好的脾气，家中亲眷生死未卜，他们着实没心思跟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在这儿谈天说地。

    “啊什么啊，咱们都是小老百姓，能知里正姓什么都不错了，哪还县太爷呢。”

    “我说公，我们都是人，整天在海上讨生活，说话不好听您也别嫌弃，您小小年纪拖家带，又带了不少书童丫鬟小厮来坐船，一看就是大人家，您不懂我们这些地沟里的蛆虫的命。小少爷，我们是真不知我们县太爷的名——”

    何似飞神不变，甚至就连他的目光都没什么变化，依然不带丝毫威慑，只是平静的落在说话的船员上，但当他跟何似飞目光接，愣是没敢把自己最后那个吊耳当啷的话说来。

    先前那个回答何似飞问话的船员见状连忙来打圆场，对何似飞不断躬，说：“小少爷，我兄弟们就是因为难过才言不逊，请您不要往心里去。小的在这儿给您赔不是……小的们的家都是一块儿的，在泾琼郡的蘅湘。当年一起被老大带来海，这才有了见世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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