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嗯了声。

    唐慎钰见她果真没有要穿红衣的意思，便将衣裳和金钗放在床边的小杌上，这样也好，穿上脱、脱了再穿，盘了，兴许还要化妆，太浪费时间了。

    他再一扭，发现她已经躺被里了，小姑娘是有些张的，压不敢看他，睫颤抖得像蝴蝶的翅膀。

    唐慎钰笑笑，亦躺被里，与她并排着，肩并肩，并，他像只呆雀，一声不吭地盯着床，今儿午他外买红嫁衣的时候，空淘了几本见不得光的画册，略翻了，无不叫人瞠目结、面红耳赤。

    “小愿。”唐慎钰燥，唤了声。

    “嗳。”愿心咚咚直。

    “小愿。”唐慎钰呼渐渐重起来。

    “我在呢。”愿小声应了句，忽然嗳呦了声：“大人，你的手冰。”

    “那你给我捂。”唐慎钰侧起来，手覆上愿的脸，朝她颤抖的吃了去。

    起初，这颗荔枝没什么味，就是酸酸甜甜的，但是越吃越上，竟品了些酒味儿，让人罢不能，想要探寻那更丰富更层的味。

    夜已沉，寂寂无声。

    忽地狂风四起，散挡在月亮上的那抹黑云。

    清冷的光华撒向那修罗战场，之前战败的士兵再次那起刀，向那城门驱直，杀的敌人丢盔弃甲，在地动山摇间惨叫连连，哭着求饶。

    ……

    蜡烛已经快染到尽了，炭盆里的发香煤早都熄灭，小杌上除了那个装了红嫁衣的包袱，还放着两条用过了的褥，随意叠起，但还能隐隐约约瞧见上有一抹朱砂般的红，甚是刺。

    步床上这会儿总算静了来，男人搂着女人，两人盖一条被。

    唐慎钰怔怔地盯着床，似乎在回味什么，他此时神奕奕得很，垂眸瞧了，阿愿这会儿窝在他边，枕在他的肩，她睡相可真难看，双臂呈求饶状抱住，微蜷，发际被冷汗汗浸，还未透，不晓得梦见了什么痛苦的事，眉蹙住。

    “阿愿？”唐慎钰轻轻唤了声。

    “啊？”愿蹬了，猛地醒来，痛苦地哼唧了声，迷迷糊糊地问：“天亮了么？”

    “没。”唐慎钰轻声说：“我值夜的时辰快到了，待会儿就走。”

    “要去送您么？”愿闭着，困得要命，说什么一盏茶的事，算算，他今晚已经足足待了快两个时辰了。

    “那倒不用。”唐慎钰亲了亲她的额，难得温柔：“没心没肺的东西，居然能睡着。”

    愿莞尔，胳膊自然地搭在他膛上，叹了气：“自打小去世后，我很久没个安稳觉，总觉浑冷飕飕的，说句不中听的话，大人就像火炉似的，我靠着您觉和，困意就起来了。”

    唐慎钰搂住女人，轻轻挲着她被打疼的地儿：“我还当你记仇，不想亲近我。”

    “我是记仇。”愿扁着嘴：“一天之被您连揍了两次，搁谁谁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