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了，将大氅上的帽上，低声嘱咐了句：“以后劝她少喝，太伤了。”

    邵俞暧昧地揶揄了句：“只要您不要接近她，她是不会伤的，对么？”

    裴肆笑笑，拳不自觉握，拂袖而去。

    ……

    天还未大亮，平南庄里一派的沉静。

    屋里满是苦涩药气，烛台上的白蜡烛快燃尽了。

    周予安这会儿蜷躺在床上，捂着咳嗽了几声，偷摸瞧去，此时母亲穿齐整，睡在床边的贵妃榻上，饶是睡着，她眉间还带着过于担忧之，不知不觉间，母亲底和脖上的皱纹也有了、了。

    周予安蹑手蹑脚地起来，随手从床底勾了件披风，弯腰拾起鞋，赤脚走房门。

    刚去，严寒就迎面袭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压顾不上穿衣，警惕地环视了圈四周，匆匆越墙而过，朝山上奔去。

    昨儿是唐慎钰送他回庄的，意料之中，母亲将那狗崽好一顿骂，甚至命他跪在父亲灵前反省。

    唐慎钰一声不吭地跪了半个时辰，后，公主府的太监和首辅府的人竟都过来寻他，他便匆匆走了，不晓得去哪了。

    周予安一边狂奔在山间小径，一边穿鞋和衣裳，不当心绊了跤，冬日的石儿像刀似的，他手掌和侧脸都被划伤了。

    他也顾不上去，观察了圈四周，确定没人跟踪后，闪钻密林中，一路狂奔到山中的一，朝前望去，山外挂着条红布条，他松了气，一瘸一拐地跑去。

    果然，裴肆的心腹阿余这会儿正坐在一块石上，这小怀里抱着个汤婆，穿着厚厚的大氅，倒是气定神闲，正在闭小憩。

    阿余听见动静，抬微笑，颔首见礼，“小侯爷。”

    他上扫了圈周予安，嚯，才一夜的功夫，这位定远侯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发蓬，脸像喝了酒般胀红，可偏生又冻得发白，瑟瑟发抖，鞋跑掉了一只，脚趾甲里渍满了泥。

    “呦，快坐。”阿余忙起，甚至将大氅脱来，披在周予安上，关心地问：“您生病了？”

    周予安咬牙切齿地瞪着阿余，暗骂，你寒冬腊月掉湖里试试看！

    他压不敢发脾气，也顾不上穿什么大氅，一把抓住阿余的双手，焦急地问：“提督呢？”

    阿余笑：“提督自然在里，昨傍晚鸣芳苑又闹那么遭，陛晓得后，已经很生气了，他可不会责备自家阿，怪的是你们兄弟，怎么又去扰公主。提督那会儿正给陛送东西，听了一嘴，知你掉湖里，特叫婢过来瞧瞧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