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愿见这人睛发直，一脸的杀气，时而嘴里念念有词，时而在屋里来回踱步，就好像一个被推上战场的小兵，通透着焦虑，还有对未知死亡的猜测与恐惧。

    “喂！”愿过去打了他的胳膊，“你到底在焦虑什么？”

    唐慎钰被突如其来的击打吓了一，他手指着自己，“我，我焦虑了？”

    “嗯。”愿了，试探着问：“是因为裴肆么？”

    唐慎钰刚准备说，话都到嘴边，又咽了去。

    不行，阿愿已经威胁过裴肆了，而且这次草场蹴鞠之事闹得太难看，若是他将怀疑裴肆的事说给她，她保不齐会手，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可能原本裴肆这厮没怀疑什么，介时为了自保，顺着杆儿往查，那就得不偿失了。

    愿见他不理人，推了把他，担忧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唐慎钰决定还是暂时不对她说。

    他抹了把额边的冷汗，把那摞卷宗揣怀里，看向女人：“你今儿找我的用意，我晓得了，我会给你个代。算算时间，邵俞他们也快回来了，对了，你以后要提防着邵……”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赶我走？”愿打断男人的话，“怎么，你是想把这份卷宗销毁，保你表弟的命？”

    “我几时这么说了！”唐慎钰掏卷宗，谁知掏急了，撒了一地，他顾不上捡，急：“你就这么相信裴肆？人家随便给你拿了份卷宗，你知是真是伪？你总得给我时间查证一吧。我说了给你代，就一定到，别了好不好！”

    气氛忽然冷了来，炭盆里的炭火，却烧得烈。

    两个人各怀心事，都不说话。

    “对不住啊。”唐慎钰率先歉，“我最近确实过于焦躁了……”

    诛心 ：诛心

    愿也不回地走了。

    唐慎钰就这般杵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弹，他沉默了许久，脸由最开始的焦灼,逐渐变得平静。

    铜盆里的炭火熄灭,屋里渐渐冷了来。

    唐慎钰俯,将散落满地的卷宗一张张拾起，顺序整理成一摞,仔细翻阅了一遍,上有司衙门的印章、证人的画押……确实是真的。

    他迅速把东西打包好，大步走房门。

    外已经不雪了，天依旧灰白沉,肃杀的北风呼啸而过，让人打心底到冷。

    唐慎钰径直朝囚禁褚绪的小院走去。

    这是个荒废依旧的小宅院,原先是藏书楼，几年前一个夫和二门事的媳妇偷,到时，不当心打翻了油灯,把几千本藏书烧了个净净，俩人也葬火海。后来虽说修缮了房屋,家里的仆人总说晚上能听见鬼哭,谁都不敢靠近。

    久而久之，这地儿居然成了“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