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过她的睛。

    她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裴肆是她放到皇帝边的，如今瞧着，在皇帝跟前站稳脚跟儿了，可未免太快了些。

    要知，在年初的时候，皇帝还很讨厌裴肆。

    直觉告诉郭太后，这个由她一手扶持起来的棋，不能留了，起码不能留在皇帝边。不论有没，太监就是太监，狗一样的东西，能忠诚地看家，却也会咬人，得防备着些。可现在她手还缺当力的人，应该说，缺一个裴肆的替代品，而裴肆虽有小错，目前还得用。

    郭太后虚扶了把裴肆，面严肃，“这已经是你第二次事让哀家不满，事不过三，若是发生了第三回 ，哀家可不容你了。记住，皇帝问你什么，日常了什么，你必须事无细地报给哀家，若是错一个字……”

    “小臣不敢。”裴肆着额边的冷汗，“您可以在勤政殿或是小臣边安放信任的人，时刻盯着小臣，小臣对您的忠心，可表日月。”

    郭太后剜了裴肆，疲惫地歪在椅里，“行了，瞧你吓得那样，过来给哀家。”

    裴肆闻言，急忙起，在柜里寻到瓶玫瑰油，仔仔细细地洁了手，疾步行到郭太后后，他熟稔地拆掉妇人的假髻和各钗环首饰，一件件放檀木托盘里，往手心倒了油，使劲儿搓手，搓后，十指/太后的发里，给她。

    “嗯——”郭太后舒服地哼了声，她闭上，享受着这份力度恰到好的放松，绪也平稳了很多，淡淡：“能知哀家这么私密陈年往事的，也只有万了，当时是他陪哀家去寺里的。这老匹夫确实是个心怀抱负的人杰，诸多想法也的确能革除利弊，只不过现在施行，定会让朝廷陷困顿。皇帝太年轻，经不住这老东西的怂恿挑拨……”

    “那您想？”裴肆拿起宽齿梳，轻轻地替女人通发。

    “万留不得了。”

    裴肆睛一亮：“杀了他？”

    郭太后蹙眉，拍了拍裴肆的手，示意他刚才手劲儿重了，杀气也重了。

    “万乃文官之首，素有威望，当初与哀家共扶宗吉登基，又携手哀家稳住朝堂，确有大功劳，哀家不能忘。文臣嘛，又是个男人，自然不愿看到什么牝司晨，立志要匡扶小皇帝亲政，哀家也理解，所以后半年也退了一步，放权给皇帝。只是此人徒有抱负，却缺了全局谋划的韬略，且又把名声看得太重，竟是越老越急躁了。万不能留在皇帝边了，得远远贬放到外地，若是十年后他还活着，再回来施展他的抱负罢。”

    裴肆倒有几分敬佩郭太后了。记得义父写信教导他，一个朝廷最怕的几况就是，皇帝年弱、后摄政、权臣当、武将掌权、还有太监政。若是这几宗能相互牵制，倒还好，一但失衡，那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