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后叹了气，人老了，时不时地就会想起这些陈年旧事。

    郭太后环视了圈四周，殿因常年无人居住，有霉气，拿香狠狠熏了两天，还是能闻见。

    她知，自己在这里待不了几日。因为阿吉只是一时火气上，跟她吵了几句罢了，肯定会亲自来接她回京。

    瞧，儿还是她的，今儿派人送来了厚的鹅绒被、新鲜的果蔬鱼虾……原是她不对，态度又，伤了儿的心。

    郭太后蹙眉。

    民间有句俗话，落难的凤凰不如，如今她还没落难呢，胡瑛就兴冲冲赶来看她的笑话。那贱婢，竟穿起了明黄凤袍、上凤冠，在她跟前耀武扬威，说什么宗吉总算明白过来，养娘再好，总归和他没血缘关系，到底是亲娘好。又说什么，您欺压了后妃嫔一辈，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被打冷的一日吧，这滋味如何呢？

    她没给那贱婢好脸，当即命左右将胡瑛叉去，严厉呵斥：哀家到底是先帝正皇后，当今慈宁太后，连皇帝都换得，更何况料理一个你。你要是再造次冒犯，哀家还有能力废了你！

    胡瑛又怪气了几句，如同战胜了的将军般，趾气昂的离开了。

    郭太后冷哼了声，骂了句小人行径。

    忽然，又开始疼了。

    郭太后手指着太，闷哼了声。

    这时，一个十几岁的小女上前来，关切地问：“娘娘是不是不舒服？可是殿里的气味惹得您不适，婢再些瑶英香来。”

    郭太后秀眉皱成了个疙瘩。往日疼，总有裴肆过来，而她念佛多年，李福知她的心意，殿里焚的多是檀香，哪里什么轻浮的瑶英香。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全都去吧，不要来打搅哀家。”

    郭太后厌烦地挥挥手，打发走所有人。

    这回了李福的事，慈宁许多老人儿都被司礼监拘去讯问，现在留在她边的，多是些年轻丫太监，怎会知她的习惯。

    殿清冷安静。

    郭太后心里烦躁，便去拜拜菩萨，谁知找了半天，一香都没找到。妇人叹了气，转朝书桌那边走去，她喝了茶，研了墨，了笔，又往桌上铺了张宣纸，提笔在纸上写了“李福”二字。

    最近发生的事太过迅猛诡异，她都有些摸不着脑，怎么好端端的李福忽然会被缉拿刑讯？

    前天她赶去去公主府，见了宗吉，翻阅了卷宗，总算摸到端倪。

    郭太后闭上，回忆当时看到的卷宗。

    卷宗上的事太多太密，她现在这个年纪不比往日，已经忘了一分。依稀记得，好像是李福和公主府的总邵俞勾结，屡次勒索邵俞，后邵俞给公主落了千日醉的毒。

    千日醉确实自慈宁，也确实当年用在了懿荣公主赵姎上。

    只是这里有个疑，她怎么不知邵俞是慈宁派去的？

    后面的卷宗，就是李福的招供了，约莫有二十几页，几乎全都是揭她的老底。从她年轻时戕害嫔妃，到幽禁毒害公主、发变、禁先帝，再到她暗中找男，甚至还和李福这个腌臜阉人有过苟且，事无细地代。

    郭太后将这些事简略地写在纸上，仔细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