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吉垂眸看裴肆，冷冷：“怎么，你现在是抓了一个机会，就开始成倍报你的私仇了？”

    “陛、陛,”裴肆有些急了,几乎是意识地挡在床前,“您这是要……”

会儿，那些人裂开的边缘翘起，整张脸稀碎可怖，甚是骇人。

    刺啦一声，帐划开老大条。

    “小臣不敢。”裴肆立跪，心中波澜微涌。

    “这、这……”宗吉惊恐地瞪大了，往后躲了些，甚至都不敢看，“她怎么了？你是不是用什么毒毁她容了。”

    正说话间,裴肆听到外传来沉闷急促的脚步声，他忙站到一边,只见皇帝手里拿着把剑，怒气冲冲地过来了。

    裴肆仍醉未醒：“她是……愿哪。”

    “小臣不敢！”裴肆立伏，“小臣乃家，全心全意为着陛。”

    碍于幽州压力，他无法亲自杀唐慎钰，但他可以挑拨皇帝去杀。

    “她究竟是谁？”宗吉忽然冷冷发问。

    今日幽州传来了赵宗瑞的亲笔信，信中言辞恳切，请他保全儿唐慎钰的命，并将其迅速转安。若将来起事成功，必定封他为王，永生永世奉为恩人。

    裴肆也动了杀心，甚至在脑里快速过了一遍今晚弑君后，该怎么理、又怎么带她逃跑，他看着盛怒的皇帝，忙劝：“请陛息怒，您的龙才是最要的。”

    裴肆呆呆地望着女人，心似乎都要停止动般，他脑中莫名现李延年的那首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

    “起开。”宗吉目光发狠,剑指向步床。

    说罢,宗吉没苍蝇似的满屋看、找，一会儿拿起个茶壶,一会儿又抓起只圆凳，最后索闷冲了去。

    这就是他得不到、放不的女人？

    果然,皇帝此时的面复杂，一开始不可置信地盯住床上的人，后渐渐被震怒取代,手颤抖地指着女人,几乎说不话,“她、她……怎么……”

    宗吉握剑的手一直在抖，

    裴肆试着问了句：“唐犯胆大包天，此等欺君之事，小臣斗胆问陛，如何置他？他的老师万就算不知此事，但先羞辱大娘娘，害得您病发吐血，又该如何置？”

    裴肆忙从怀里掏个净帕，再次浸，去女人的脸。这次，女人的脸上的就如搓泥般卷起。

    “哼！”宗吉几乎把后槽牙咬碎了，忽然挥剑，劈向床帐。

    宗吉握住剑柄，骨节咯咯作响，杀气更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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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裴肆斜观察着皇帝的表举动。

    宗吉瞪向裴肆，“你替这个女反贼开脱？”

    裴肆角浮起抹难以察觉的笑，沉声：“小臣万不敢替这女开脱，只是想起当初查阅留芳县的卷宗，记得上写了，唐慎钰当时设计杀了所有欺辱过沈小的人，包括杨朝临程冰姿夫妇，留芳县县令、喜楼鸨母等。其实唐慎钰没必要费心费力设局，想必是愿姑娘为了替主报仇，烈要求的。小臣推测，唐慎钰应当是看中了姑娘了解沈小一切，这才铤而走险将她带回京都。原罪是唐慎钰，说不得，万首辅也早知此事，他们利用您对假公主的偏，屡屡设局挑衅大娘娘的尊严……”

    冲击太大，宗吉只觉得心发闷,连退了两步,“好，真好，连最亲近的人都在骗朕！”

    他迅速组织了话术，暗暗地替小愿开脱，正：“据小臣调查，这位愿姑娘侍奉了沈小多年，说一句亲如妹不为过了。”

    那是张毫无瑕疵，弹可破的脸，饶是昏迷着，已然能看脸比从前更十数倍，用眉目如画来形容都不为过。

    裴肆此时心咚咚狂，用帕去那些碎屑，霎时间，女人的脸上就如同剥了壳儿的般，显现在两个男人面前。

    裴肆淡淡看了皇帝的背影,他快步走上前去，替女人将被掖好,低笑了句：“你瞧你多坏，差把皇帝给气驾崩咯。我先去瞧一你弟弟,过会儿再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