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时，他又一次看到了沈绰泪满面的脸。

    第46章 是王八

    沈绰咬住，不住泪，泪模糊了他的脸，连同他脸上的神支离破碎、脆弱又无助。

    裴廷约沉默看着这样的沈绰，刚才那一刻，他确实有将车就这么开去的冲动。

    基因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明明对这样的行为恶痛绝，但本质上，他依旧是他父母的儿。

    他知真正冲去以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黑暗、冰冷、窒息、绝望，然后是死亡。

    因为经历过，所以锥心刻骨。

    但他还是舍不得让沈绰也尝试这滋味。

    裴廷约拨开了保险锁。

    沈绰立刻解开安全带推门车，的力量被劫后余生的恐惧完全走，他弯腰蹲在车门边，一边呕一边泪，不停地颤抖。

    裴廷约也了车，走去副驾驶座，停步在沈绰前，看着蜷缩蹲在地上哭泣的沈绰，他心忽然涌起一重的不适。

    这么多年他其实一直将自己那些病态的绪隐藏得很好，旁人或许觉得他冷漠无，但除了沈绰，没有人知，他其实是个彻彻尾的疯。

    也许那夜在拉斯维加斯的婚姻登记，沈绰明明喝醉了但一笔一划认真写名字那一刻起，他就将沈绰真正划作了自己人，所以不想藏着，所以迫沈绰承受自己的那些喜怒无常。

    但这对沈绰本就不公平，他似乎从未考虑过，在他们的这段关系里，沈绰真正要的是什么。

    沈绰依旧蹲在地上站不起来，不断落泪。

    裴廷约皱了皱眉，手里握着纸巾递到他面前：“别哭了，。”

    沈绰没接，裴廷约收手指，忽然弯腰，在沈绰抗拒前将他打横抱起。

    沈绰意识挣扎，裴廷约持将他抱回副驾驶座，重新扣上安全带。

    “我送你回学校。”

    沈绰惶然抬，裴廷约将纸巾他手里：“把脸上泪了，我送你回学校。”

    沈绰回神时，裴廷约也已重新上车，发动车，倒退一段后调转车，驶离了堤岸。

    和来时一样，一路无言。

    沈绰过速的心率逐渐恢复正常值，他靠在座椅里，只觉疲惫不堪，很快闭了。

    半小时后，车停回宿舍楼，沈绰从噩梦中惊醒，裴廷约伸过来的手在他额，摸到满手心的汗：“没事了，回学校了。”

    沈绰侧躲开他的手，看着车外沉默一阵，哑：“漫不在乎敷衍的对立面从来不是寻死觅活，你太极端了，而且就算是，你对我也远没到那个份上，何必这样。”

    裴廷约看到他脸上的黯淡，那不适又冒了，再是那挥之不去的焦躁：“我歉，为今晚的事，认真的。”

    沈绰摇，并不想听。

    裴廷约接着说：“以后不会再这么。”

    沈绰也没兴致听他的以后，拿手机，当着他的面，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就这样吧，别再联系了。”

    裴廷约没有阻止，只说：“我过两天来看你，上去好好休息。”

    沈绰知他听不去，也不想再说第二遍，推门车。

    楼里的应灯坏了，他在黑暗中摸索着上楼，搬去这么久又搬回来，他其实很不适应。

    但总会适应的，这里才是他本该待的地方。

    开门时因为手上无力，钥匙没拿稳掉到了地上，沈绰蹲摸了一阵，碰到一手的灰，只能打开手机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