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归荑不知他信没信，一颗心提了起来。

    裴璟双眸微沉，似乎在思索什么。

    空气陷一难耐的沉寂，傅归荑听见自己压抑的呼声，还有裴璟上若有似无的檀香。

    她偷偷用余光瞄了一，裴璟面无表望着前方池，眉冷峻，威严矜贵。久居上位，大权在握让他周无意识散发的窒息的压迫，往往忽略掉那张俊如俦的脸。

    一个人如果有太多外在的光环，大家很容易忽略光环的影。往往光环越盛，影愈。

    譬如裴璟，天人皆知他的丰功伟业，只有近的人才知他是个独断专行的人，容不得别人说半个不字。

    傅归荑面上的从容冷静几近崩塌，心中惊惧无措，生怕他行要求她。

    寒冷的冬日，她鬓角生一层细汗，风一透心凉。

    她忐忑不安地等着裴璟的宣判，一探究的视线顺着她的往蔓延，好像将她全剥了个净。

    傅归荑刹那间升起一个荒诞的念，难她馅了？

    不等她多想，裴璟终于肯发话。

    “既如此，傅世便陪孤在这里走一走，顺便考校你近日的功课。”

    听到不用，傅归荑先是不敢相信，而后如蒙大赦将心吞回肚里，绷的慢慢放松，呼也变得平缓：“是，殿。”

    逃过一劫，她声音都轻快不少，暗叹自己也太过草木皆兵。

    考她功课倒是不打，她母亲是南陵人，学习南陵礼法经史堪称轻松，至少她从未因此受过责罚。

    两人站起，一前一后围着汤池边走，裴璟在前问，傅归荑跟在后面小心答着。

    绕了一圈又回榭，裴璟问了最简单的《南陵律》：“第三卷 第一条所犯何罪？”

    傅归荑知这是结束的信号，不由松了气，脱而：“此乃欺君之罪。”

    她听见一声若有似无地轻笑，抬望去裴璟角微抿，神淡漠，或许那声笑是她的错觉。

    傅归荑指尖微蜷，总觉得裴璟找她来不是为了考校功课。若是单单为这，没必要给众人一日休沐，在上书房一样可以问，这些问题也并不是什么机密之事。

    两人并肩临而立，榭边没有围栏，稍不注意一脚就能踩池里，氤氲雾气看不清度，她默默后退一步。

    裴璟淡漠：“傅世都答对了，孤一竟不知还能赏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