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直勾勾地看着傅归荑说完这番话后依旧面不改，清隽的眉之间俱是冷淡的嫌恶，像一锋利的毒针戳他的心窝，火辣辣地疼。

    好得很，傅归荑学得真好。

    傅归荑望着一语不发，额角青暴起的裴璟有些害怕，但面上没有显来，只是双抿得更薄。

    她真的控制不住，傅归荑心想，她不想激怒裴璟的，是他欺人太甚，是他步步。

    自从摘星宴那夜过后，他要什么，她给什么，不反抗，不挣扎，步步退让，步步妥协，最后换来的是他今日的折辱。

    折辱她没关系，可他不该连带一起折辱她哥哥。

    这么想着，满腔的愤懑暂时压倒了对裴璟畏惧，傅归荑目光澄澈平静地看向他。

    裴璟再睁时所有的绪都藏于一双黑沉无光的眸里，唯有剧烈起伏的膛彰显他此刻的滔天怒意。

    “。”

    傅归荑本已好赴死的准备，却听见他抛一个短促的急音。

    她有些不可置信，轻抬帘望去，但见他的手握成拳，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克制什么。

    “孤说，让你！”裴璟猝然转，猛地一脚踹翻沉重的实木圆桌，声音震耳聋，桌上的青瓷茶盏碎了一地，碎瓷片飞溅到傅归荑脚。

    他急促而重的息声像鼓一样敲击在她的心脏上，似乎在压抑某不可控制的绪。

    排山倒海的威压朝她扑来，傅归荑艰涩地动了动咙，默默小心拾起地上的衣衫穿好。

    直到她离开时，裴璟都没有再回看她一。

    裴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太夕落，月华铺地，臆间沸腾不止的恼怒和杀意方才稍有平歇。

    他使平生最大的自制力勉压住掐断她脖的冲动，勒令她立即消失。

    她再不走，他真怕自己会后悔一生的事。

    屋黑漆漆的一片，寂静得可怕。

    她方才说了什么，说靠近他想吐，她觉得他恶心？

    意识到这一后裴璟双眸微赤，五脏六腑搅作一团，痛得他连呼都轻了几分。

    傅归荑实在是可恶至极，但是更可恶的是，她说这等诛他心肝的话后他依然……依然不想真的伤害她。

    裴璟觉得平生所有的宽容都用在了傅归荑上。

    舒一气，他心中已然有了新的算计。

    “来人。”裴璟唤来赵清，冷笑：“去藏书阁取来所有的籍登记册，拿到西厢房。”

    作者有话说：

    裴璟：我疯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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