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是那几个小孩在池塘里摸了条大鱼回来，这家人今晚可能会煲上一大锅鱼汤喝。

    不知谁家的饭熟了，香气飘了好远，一个黝黑的青年小伙被这饭香勾回来，他大概是了一上午苦工，脖上发黄的汗巾已经透。

    屋里走一个相貌平平但看着让人舒服的女人，女人在围裙上，示意那青年赶快屋。青年憨笑着，从包里摸一块白手绢，这块白手绢大概是青年上唯一净的东西。他将白手绢打开，里面竟然是盒胭脂粉。

    女人怔了片刻，竟然生起气来，往青年上打了一，嘴里也不知在说些什么。青年还是憨笑着不说话。后来，两人就一起笑了。

    宁熙不懂他们为什么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觉得有趣，嘴角也不知在何时微微扬起。

    她心里羡慕，至少阿娘和阿爹从来不会她的小脸，也不会她的。

    路边的房屋快速向后奔去，逐渐由三层楼变成两层楼，再由两层楼变成一层楼，然后变成草屋，最后消失不见。

    又穿过一个乡镇，离上京越来越近了。

    宁熙心里发酸，她悄悄去看一旁静默的仇野。仇野闭着双眸，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在养神。

    “仇野？”宁熙试探喊。

    她本来没期盼着仇野会应声，但仇野却应了。

    那双瑞凤目缓缓睁开，然后看向她，好似在问，何事？

    宁熙咬着，开始絮絮叨叨，“我在家的时候，母亲从来不让我掀开轿帘看外面，可是，我很喜看外面。”

    仇野没说话，他想起很久之前那个车里撩开轿帘往外张望的女孩。

    宁熙继续说：“我以前总是待在小阁楼里，国公府的墙很，我看不到外面的闹，也从来不被允许去，只能一个人在府里等着嫁，冷冷清清。”

    她把自己说得很惨，妄图激起少年的同心。但其实，她不过是把事实说了来。

    然而，仇野却反问：“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我喜一个人。”

    宁熙被这句话噎住，又说，“以后我会嫁到里去，里的墙比国公府更，我会一辈不来的。你喜一个人，肯定是只一个人待过。要是两个人待一段时间，说不定你也会喜两个人。”

    她悄悄地观察着少年的神。不知少年想到些什么，密的睫轻轻颤着。

    会有转机吗？

    仇野叫停车，他先车，再伸一只手扶宁熙车。

    他说，“前面不能再坐车了，得走一段路。”

    没有转机。

    --

    黄昏，未到黄昏。

    宁熙跟在仇野后面，心里盘算着小九九。

    这时，一个看似六七岁的男童不知从什么地方冒来。男童手里提着几袋橘，可怜地问，“阿姊，要买橘吗？买一袋橘吧，很甜很甜的。”

    宁熙被迫停，仇野却没有要停的意思，依旧往前走，两人拉开一段距离。

    “阿姊，你得真好看，你上的金蝴蝶真好看。买一袋橘吧。”

    宁熙又想跟上仇野的步伐，又不好意思拒绝这个可怜的，嘴甜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