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熙掰着手指数，“有路上见到的不认识的草草、吃过的地方小吃、当地季节气候与上京的对比、中原六怪的骗术、中原六怪自作孽的结局、我演戏骗过的人……”

    “还有呢？”

    “还有你啊。”宁熙抬笑：“你我肯定是要写的！”

    她笑的时候，鼻会先皱起来，看上去憨又可。

    “那你现在要写什么？像你看我我看你这再正常不过的小事也会写上去吗？”

    闻言，宁熙看向仇野神已经有些飘忽了，她垂，拿笔开始书写，嘴里不停嘟囔：“这小事，当然是不值得写的，我要写提壶倒酒的技巧。”

    于是，宁熙的小册上记了这么一行字——只要一直盯着仇野看，他就会受不了。但前提是不要看太久，若是把他惹急了，反而来盯着我看，我也会受不了。

    她呼一气，为了避免仇野偷看，她写完就合上了小册，然后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咳咳。”虽不是烈酒，但宁熙喝得太急太快，不由剧烈地咳嗽起来。

    仇野只好过去替她拍背顺气。

    现在，本是面对面坐的两人，已经坐到同一面去了。

    少女一咳嗽，不仅脸会变红，耳朵会变红，脖也会变红。仇野个比她，替她拍背的时候瞥见她泛红的脖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仇野转而看向那本小册，“刚写完，墨都没，怎的就合上了？”

    谁知，宁熙咳得更加厉害，边咳边说，“我用的都是好墨，好墨得快！”

    仇野微微挑眉，“哦，那就当是好墨得快吧。”

    他说着又给宁熙倒了杯递过去，“次喝酒别喝得太急，被酒呛着要比被呛着难受很多。难你又关册又喝酒，是为了防止我偷看？”

    不说第二句话还好，一说第二句话，宁熙又被呛了一次，咳得她泪莹莹，发丝散。

    仇野：“……”

    宁熙将发丝别到耳后，用手绢将衣服上和嘴上的酒混合净，端端正正重新好，然后对着又坐回对面的少年微微一笑。

    为了避免尴尬，她只好找些别的话题，“仇野，你以后想些什么？”

    仇野没说自己，“还是先说说你吧。”

    “我？”宁熙抖了抖已经写完半册的书，“我要游遍大好河山，收集第一手资料，然后写一本书。最后这本书会成为禁书，我的名字也会被大家记住。”

    “就是你那本小册？”

    “不是，这本小册只是用来记录资料的，书我还没开始写呢。”

    少女在说自己的理想时，圆圆的杏亮得奇。

    仇野本来没有特别想的事，他或许会在睚眦阁当一辈的刀，可能最多会通过那枚玉佩去查查自己的来历，虽然他对自己的世并不在乎。

    他其实对很多事都不在乎，也提不起兴趣。

    一把好的刀不应该有喜的东西。

    可是他现在……

    仇野摸了摸自己的刀柄，往两人的酒杯里倒满酒。

    “仇野，我说完了，该你了。”

    仇野看向少女，举起酒杯，嘴角微微上扬，“或许会像你所说的那样，个侠客。”

    宁熙惊讶地瞪大双，“你不刀啦！”

    “嗯。”仇野。

    是的，他不想再当一把刀，他厌倦了被人拿去无休无止地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