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不过你明明可以找我买的。”

    宁熙嗤笑一声，“我找你买，你卖么？”

    “当然，不卖。”

    “……那不就得了。”

    二人无言，只能听到落的“嗑哒”声。

    的日逐渐西斜，天边映晚霞的红。

    这一局陆知弈赢了。

    他斜斜瞥了立在假山，藏在树后的黑衣少年，对宁熙笑：“小表，想听笑话吗？”

    宁熙颇有些疑惑，她还以为陆知弈要问些其他过分的问题，结果没想到，却是问她想不想听笑话。

    宁熙心里有防备，只说，“你讲我就听。”

    “好！”陆知弈清清嗓，准备开始讲笑话了。

    他讲得真实，而且声音比之前说话的音量都要大，不仅宁熙能听得清清楚楚，连站在假山树后的仇野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宁熙总觉得有双睛在盯着她看，可左右前后都望了望，却没见着人影，她只好专心听陆公说的笑话。

    仇野在树后站了有一段时间了，他回到孔雀山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宁熙。因为他买了塔糕，桂味的，他知宁熙喜吃这个，而且一定得是城南阿嬷家新鲜笼的。

    他在城南没发现关于折仙的线索，唯一的收获是手里的这包塔糕。

    可当他找到宁熙时，宁熙却在跟陆公棋，两人完棋后，嘴里不知说着什么，他们看上去心都不错。

    仇野拆开装着塔糕的纸袋，取一枚白白胖胖还冒着气的塔糕放嘴里咬一。

    不好吃，一味也没有。这哪里是乎乎还有酒酿香气的塔糕，分明是蜡块。

    可是，明明之前吃着还是好吃的。

    他又咬了一塔糕，盯住六角亭中的两人，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若是有人在此刻发现他，一定会为他的神到胆寒。

    陆公一边收棋一边讲笑话：

    “从前有个喜弹琴的人，他每天都要弹琴，一边弹琴一边哀叹自己没有知音。终于有一天，一位老妇人在听到琴声后潸然泪，他看到之后颇为动，以为自己山觅知音，便兴奋地跑去问那老妇人为何落泪。老妇人说，自己才死了儿，儿生前是弹棉的，听你弹琴，我不禁想起那死去的儿。”

    宁熙顿了顿，大笑：“我终于知他为什么没有知音了！”

    她笑得很放肆，笑泪，不仅会把鼻皱起来笑，而且还边笑边捶桌，一儿都不似官家受过良好礼仪教育的闺秀。

    宁熙当然知作为一名大家闺秀该怎么笑，可是这个笑话实在太好笑了，她想笑得大声些，自然就要大声笑。她人已在江湖，当然不能还像在闺阁中那样拘谨。

    反正，天王老来了也不能她怎么笑！

    她心想着，等仇野回来了，就把这个笑话讲给仇野听，让仇野也兴兴。

    “好烂的笑话。”仇野说。

    少年的声音冷得像冰，可目光仍旧胶在宁熙的笑靥上。

    夕渐斜，西天残如血。

    晚霞的光照在少女脸上，像是替她打上一层胭脂，显得少女更加明媚动人。

    仇野嚼着如蜡的塔糕，心里只觉得奇怪。

    他明明在看到宁熙开心的时候，自己也会开心，可是他今天为什么开心不起来？

    不仅不开心，甚至还有些愤怒，或者更准确来说，是跟几日前，看到那姓陆的坐在宁熙旁边，还吃他给宁熙剥的荔枝时一样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