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野依旧侧躺着，耳朵贴着床板。月光，他能清晰地看见少女小巧的耳朵，饱满的脸颊，以及面颊上透明的绒。

    周围又安静来，除了始终嘈杂的蝉鸣外， 还有少年越发重的呼声。

    “没听到。”他说，“我刚才只能听到蝉鸣和你说话的声音。”

    宁熙忽然有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了。

    “你害怕了？”

    现在可不就是个好时间吗？反正他们都很神。

    仇野没有像宁熙那样笑，只是嘴角扬起微小的弧度，他转过脸，望向此时正咯咯笑个不停的少女，“另一个字呢？”

    “你猜，你先猜！”

    他盯着少女脸上透明的容貌看了会儿，忽的便移开视线，翻平躺着。

    “可我刚才真的有听到奇怪的调。”宁熙咕哝。

    宁熙正要开， 却听仇野幽幽：“我不听那个琴师遇到老妇人知音的笑话。”

    拥抱

    不了不了。宁熙脸，让自己清醒。

    他说完似是要走，可宁熙现在却是一都睡不着，连忙问：“你想不想听笑话？”

    她小声咕哝：“谁要跟你睡一张床了。”

    “嗯……往西边走，往北边走，去看雪山大漠，还有草原。” 宁熙说完忽然想起她跟仇野只是在去江南的路上顺路，以后何去何从，是分别还是继续同行还不知呢。

    宁熙忽然发现自己心得快了起来，耳朵也发着，她吃吃笑着，“那我讲个别的笑话给你听，我说过会让你每天都开心的。”

    “对。”宁熙忽然想起之前从陆公那里听来一个笑话，本来想说给仇野听，但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时间说。

    “仇野， 你还醒着么？”

    仇野顿了顿，“睡罢， 不会有事的。”

    她“啊”了一声，扭过去看仇野。

    “我才不害怕。”宁熙噘嘴：“若是什么都害怕，我肯定走不远。”

    大抵是分别吧，毕竟仇野有仇野要的事，她也有她要的事，虽然她并不知仇野要的事是什么。

    “仇野，我觉得那个调应该不会再现了。平常我都只在梦里才能听到。”

断断续续连在一起，却成了调。”

    “哪两个字？”

    “笑话？”

    “嗯，我在等你说的奇怪调。”仇野末了又补充一句，“我不睡床的。”

    仇野没说话， 宁熙也不好意思转过去看仇野是什么表。

    宁熙觉一气由而上升起，得她双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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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野只说了一个字，“好。”然后就再也没说话。

    可是还没等仇野开始猜，宁熙就已经捂着肚，开始笑个不停了。

    ——因为贴在床板上听，声音清楚得就像是宁熙贴在他耳边说的一样。

    “倒不是每天， 这是第四次。”

    宁熙清清嗓，开始讲笑话，“从前有个人很会讲笑话，有个妇人是他的邻居，成天冷着张脸，一都不笑，他的朋友就说，‘你要是能说一个字让她笑，再说一个字让她骂，我就请你喝酒吃饭。’你猜那个人说了哪两个字？”

    她又是个憋不住话的人，于是笑着笑着便把谜底说来，“妇人家有条狗，那个人就先冲去给狗跪，然后大喊了一声‘爹’！那妇人果然大笑个不停。”

    “咦？你怎么知我要讲的就是这个笑话？”宁熙疑惑不解。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夏蝉的鸣叫吵得要命。

    “逛完江南，你还想去哪儿？”

    宁熙思来想去， 绞尽脑，终于，恍然大悟！

    “每天都有么？”

    气氛有些奇怪， 宁熙觉总得说话才行，毕竟是她把仇野拉到床上去听那奇怪的调。

    他们现在算不算是同床共枕？不对！宁熙在脑中打消这个念， 因为只有床， 没有枕！为了听声音听得更清楚，她把枕甩掉了！

    仇野没吱声，索把睛闭上。

    她刚才说得那么小声， 外面蝉鸣叫得又那么大声， 仇野应该没听见吧？

    可仇野却别过脸看向床外，宁熙连他的侧脸都看不见，只能就着月光，看清少年微微发红的耳尖。

    至于陆公上有个跟仇野一模一样玉佩的事，还是次再说吧。毕竟陆公所说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

    现在，不仅调没听着， 还把睡意给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