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熙觉心脏被一只大手住，有些不过气， 她只好伸手去握仇野的手。

    没人清楚当时的场景， 只能看见喧天的火光将漆黑无边的夜染红。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都未止息，烟直冲云霄，阁中无数珍宝被毁。

    “那个时候我们肯定还没成亲。”仇野笃定，“在我不知你的心意之前，我肯定不会这样一直盯着你看。”

    睚眦阁起火，仇漫天被刺的消息仅仅在几日便传遍大街小巷。执刀之人是谁，众人皆心知肚明， 毕竟这世上能杀得了仇漫天的人， 寥寥无几。

    “不是。”宁熙闷闷。

    观众在起哄叫好时也不免有些唏嘘， 没想到盛极一时的睚眦阁会在一瞬间轰然坍塌，而年少成名的睚眦阁阁主会在中年之时死于最为信任的署的刀。

    碎叶

    走之前，柳清风嘱咐过她。

    直到一场秋雨降落， 睚眦阁的残骸才随着雨的冲刷， 被烧成炭的框架。

    “你盯我一会儿，就会若无其事地将视线移开。”

    但宁熙还是很认真地：“是的，你非喝不可！若是嫌苦，喝完后咱们去买饯。”

    两个傀儡争得天昏地暗，你死我活。最后， 黑衣傀儡执刀将紫衣傀儡一刀毙命。

    宁熙笑两声，“还真是。”

    宁熙用胳膊碰碰他，狡黠地笑，“跟杀人放火比起来，偷摸狗简直算一德。”

    仇野单手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盯着看了好久，“我非喝不可？”

    跟仇野说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事没有丝毫用，反而会扰恢复，只能让他自己想起来。

    仇野噗嗤一声笑来。

    于是，在仇野的注视，她蹙着眉将晒成的蜈蚣盘蛇放药罐底，在铺上草药，加浸泡半个时辰后，烧大火煮开，再小火慢熬两个时辰。

    “一般般，看多了没什么意思。”宁熙噘嘴，“我们还是回去吧，你该喝药了。”

    她抬对上仇野雾蒙蒙的睛，接着说，“有些厚不代表不好吃。”

    她说着又咬了一大，“好吃！”

    傀儡戏演的不是别人，正是仇漫天被刺的那一幕。

    “那我要三个。”

    等药熬好后，天也已经黑了。

    虽然有她在仇野边，仇野的理智暂时找回，但如果不快些恢复记忆，毒素便会蔓延至全，毒发亡。

    后来，宁熙拿到三个的煎饼果，“好像有些厚……”

    她发现自己心得快起来，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别的。

    药是两人守在瓦罐前一起熬的，宁熙不能让仇野单独熬药，自己去买饯，也不能自己熬药，让仇野去买饯。

    仇野中的蛊药叫焚心。这药期服用会消除人作为人的意识，从而使之变得像刀剑一般冷漠。断药后，中药者会在失去记忆的同时也失去理智，最后暴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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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药看上去不好看，气味也难闻，肯定苦得要死。宁熙一想起这药是用什么熬的就禁不住起疙瘩，这看上去哪儿像是解药，毒药还差不多。

    宁熙埋着吃煎饼，要知，仇野没失忆之前是绝对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简直在把她当成一风景欣赏似的。

    仇野她的手，“你不是想吃三个，你只是想看人着急。”

    被仇野看得太久，宁熙有些不好意思，“嘛一直盯着我看？”

    这还是宁熙第一次给仇野熬药。

    “我以前不是这样看你的么？”仇野问。

    仇野觉到一只温的手朝他伸过来，他将其握住。双手叉，手心贴手心。

    趁着天尚早， 两人又去了一间瓦肆看傀儡戏。

    仇野看着她，角挂着笑。

    仇野：“不知。”

    “那是怎么看的？”

    人们只能凭借那场大火， 那场秋雨，和早已不复存在的睚眦阁的江湖恩怨， 去猜测仇漫天的死因，然后撰写大厦将倾时的野史。

    “怎么了，傀儡戏不好看？”仇野问。

    宁熙看着傀儡戏，时不时用余光扫仇野一，她的手攥着，手心已经汗。

    住在上京周围的居民都知晓， 大火过后，那场秋雨的雨，是灰的。

    所以，宁熙唯一能的，就是陪在仇野边，监督他喝压制毒素的药，三天一罐。

    宁熙吃吃笑，“谁说的，我就是想吃三个。”

    对伙计来说，比起加三个，还是在津门的煎饼果里夹松比较恐怖。于是他屈服了，“好，三个就三个，你吃了可别说我摊的果不正宗啊！”

    可仇野似乎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这回事， 他看傀儡戏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