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还会有专门的太监朝外撒钱。你说，我要是去得早一，找个好位置，能不能从那撒来的钱里，多捡几枚银角？”

    “……”

    仇野冷然：“你以为瞎都是过不好的？”

    他们都以为瞎看不见，所以都盯着瞎看个没完。

    “要二角酒，”少年清清冷冷地说，“再要一碟剥好的炒生。”

    这时，郭瘸瞧了坐在角落里安静喝酒的少年。

    若是他们方才再过分些，那少年估计会用生在他们脑门上敲一首曲。是以，他们决定避让。

    “欸，你听说了么？刀鬼被人掉了，最近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

    雨还在，稀里哗啦。

    那五个人似乎有讨论不完的话题，现在又谈起太妃的事。

    “死了”的夔王可以在暗中养兵蓄锐，若是再现，总能给人无可预料的重击。

    咚咚咚，五颗生在五个人脑门上分别砸商角徵羽五个音阶。

    那个时候，陆知弈本来想利用仇野杀了夔王，但仇野并没有受陆知弈利用，反而将计就计，让夔王“死了”。

    仇野总是很冷静，他会平静地接受任何突发状况。如何发生的事让他不愉快，那就理。

    郭瘸当然明白，少年若是在这生里注足力，这颗小小的生就能从他郭瘸的脑门开始，横穿整个脑袋。

    然后像对待一个正常人那样问：“请问，您要喝什么？”

    雨还在，但是得小了。

    但他必须忍住冲动，鬼知这些日听不到她的声音令他有多煎熬。

    炒生端上来了，仇野随意抓起几颗朝那堆人的脑门上砸去。

    “而且我听说，他们为了不让围观的人凑得太近，喜轿周围都设有影卫。”

    众人果然惊讶万分，好好的一个少年郎，竟然是个瞎。

    “真假？谁要是有那能耐杀了他，早就名震四海了！为何我迟迟没听到消息？”

    这是一默契，你不揭穿我，我也不会揭穿你。

    二人对弈，夔王落一白，“我还以为你睛瞎了便不会再来找我。”

    莫非说他此行本就是去杀人的？

    少年并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他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后，便取斗笠，一张清俊的脸，和一双被黑布蒙着的睛。

    所以少年着一颗生在指腹间来回搓捻着，威胁地“看”向郭瘸。

    “那是你消息太闭，这都是去年孟秋时发生的事了。”

    仇野将杯中酒一饮尽，然后快步走酒肆。

    他们说着，都不约而同地搓了搓疙瘩。

    他走一家馆，馆里燃着袅袅青烟，青烟后坐着一个人。二皇夔王。

    五个人也发现了这年轻人的古怪，虽然睛瞎了，但因为力厚，所以他的耳朵不仅能听见，还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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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落一颗黑，“睛是瞎了，但心还没瞎，况且，又不是治不好。”

    郭瘸早已不再关心江湖中事，所以很快便装什么都不知地撤回目光。

    郭瘸曾经在很多武功的杀手上见到过这气质。藏在黑暗里绝对不会被发现，但只要一站在光就会被人轻易显不同。

    “倒也不是，只不过，你接受得太快，甚至还有闲逸致靠听声与我棋，让我有些惊讶。”

    少年一酒肆，酒肆中就安静来。只因他上那冷冽的杀气太过骇人。

    看清面容，郭瘸心中一滞。这个年轻人他认得。

    总之，现在酒肆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少年上。或是好奇，或是惊惧。他们都在等着少年将斗笠摘去。

    少年似乎发现他在瞧自己，或者说，察觉到他已经发现自己的份。

    “据说刀鬼不是一个人杀的，而是一群人杀的，而且两败俱伤。尸堆在葬岗烧了三天三夜都没烧完。”

    郭瘸默不作声，他拄着拐杖走过去，只看了一少年蒙的黑布就把视线挪开了。

    现在，时机已到。

    除了那件事……

    五个人捂着脑门哀嚎着朝那少年看时，少年正自顾自地喝着酒，好像方才的事跟他一关系都没有。

    这五人也叽里呱啦谈论着近期发生过以及即将要发生的事。

低看路，雨天地，会很容易摔跤。可这少年却走得很从容。

    有些人同的神，有些人则开始在上地暗暗嘲讽。

    “七日后太娶正妻，喜轿穿过朱雀大街，从中抬去，那是何等的气派！”

    仇野将生丟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