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答应帮忙，但是我得留在睚眦阁帮他一百件事。其中第一件事，就是不能带你走。”

    早的风在冷如梅上，她觉得冷极了。只能牙齿颤抖着不断重复，“你怎么能答应……不，你不得不答应……”

    云不归突然说：“你喜他。”

    “你胡说！”冷如梅猛然抬。

    “我没有胡说，几日前我还看到你为他烧纸。”云不归淡淡，“我知你喜人是什么神。”

    冷如梅只是闭目大呼。

    但云不归看着她，继续：“他也喜你，我以为你会跟他走，而不是……”

    “而不是嫁给宁敬修么？”冷如梅包着一眶泪望向他，冷冷嘲笑，“先违背誓言的是他，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他走！”

    新婚当夜，仇漫天的确来找过她，说要带她走。她拼命挣脱，朝仇漫天左右两边脸上甩了两个掌，“！”

    仇漫天嘴角被扇鲜血，他摸着脸，朝冷如梅扯一个诡异的笑，“你当真要嫁给宁敬修，被关在这四四方方的宅里，为他生孩，然后看着他纳一个又一个小妾？”

    “对！”冷如梅泪瞪他，“我就是嫁给一条狗，也不会跟你走。”

    “好，好，好。”仇漫天连说三个好，他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吊诡，“我知你想跟沈钰走，但你不会称心的。你就留在这里，囹圄一生，孤苦一世，无知己，无朋友，无人！”

    可是，很多年后仇漫天才明白，他那夜说的话，全印证在了自己上。

    囹圄一生，孤苦一世，无知己，无朋友，无人。

    ……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江湖上常说，一笑泯恩仇。

    “如梅，”云不归望向前脸苍白的女人，“睚眦阁已覆灭，你跟我走吧。”

    冷如梅却疲倦地摇摇，“我的孩和丈夫都在这里，我走不了了。”

    “那你女儿呢？”

    “蔻儿她……”冷如梅顿了顿，抬望向无边无际的蓝天。

    --

    太落山的时候，天空起了雨。

    绵绵雨，淅淅沥沥，山中观雾气弥漫。

    观清幽静谧，宁熙和仇野及时躲观后的一间客房里，只被雨微微淋发梢。

    客房简朴，只有一张不算太小的床，一张桌案，两把椅。桌案上一只瓷瓶，瓷瓶里几枝桃。桃应该是刚折的，看上去生机，为这沉闷的观增添几分闲趣。

    “睡一觉罢，”仇野说，“休息好了，过几日就去边城。我之前在那里买好一座宅，也不知你喜不喜。”

    宁熙闷闷地“嗯”了声，她一直盯着仇野的睛看。

    仇野把床让给宁熙睡，自己则坐在椅上休息。

    宁熙趴在床上，手肘支撑着，双手托住，望向他。

    少年眸依旧蒙着黑布，宁熙很想看看他那双黑睛。

    之前仇野失忆，以为他们是夫妻的时候，晚上都会抱着她睡，甚至还会很不老实地亲吻她的耳廓。可现在恢复记忆，却显得“矜持”起来。

    望着面前一本正经的仇野，宁熙回想起之前那个对她又亲又抱又咬的仇野，瞬间觉得十分割裂。